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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到底,在溫栩的整個已經走過的人生當中,能夠讓自小敏感自小偏執的他強忍著悲傷和壓力不顧一切地咬牙徒手建起帝國大廈而不感覺到絲毫疲累的,其實就是易歡‐‐
也只有易歡。
這些,溫栩他其實都懂的。
只是,當十幾年來憎恨一個人成為習慣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手了。
每當易歡蜷縮著痛苦,每當易歡無助地落淚的時候,他其實真的很想靠近,可是又無法順從心意自然而然地靠近。
如果可以這麼形同陌路,或許對他們來也不能不算是一種解脫。
但是,他又無法忍受其他人對她的靠近。涼暮生、喬莫涵,他們其實都是他的合作夥伴他的好友啊,可是他居然會因為他們對易歡的靠近而變得極端惱火。
越來越無法忍受愈漸偏執的自己了……
在無眠了好幾個晚上後,實在無法理清思緒無可奈何進退兩難的他終究還是將易歡帶到了這裡,帶到了這個他和她恨意最初的始端。
就這麼默默想了很久後,溫栩終於開了口,&ldo;易歡,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rdo;
易歡的表情極端複雜,她苦苦一笑,&ldo;因為你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你的父親……&rdo;
溫栩伸手,有些憔悴地撫了撫額頭,然後,他埋頭靠到方向盤上,低低地笑了笑,接近嗚咽啜泣,&ldo;易歡,你真的這麼覺得嗎?&rdo;
隔著玻璃窗,易歡平視前方,看著不遠處那片在夜裡洶湧澎湃著的大海,無奈輕笑著慢慢道:&ldo;其實,我一直有種感覺,在你極度厭惡極度憎恨我的同時,你似乎還在依賴著我……&rdo;
那一剎,溫栩的身體陡然一顫。
她感覺到了……
她居然感覺到了他將她作為支撐點的那份幾乎扭曲幾乎變形幾乎變態的依賴……
因為她的話,溫栩的身體有瞬間的可疑僵硬,但是易歡並沒有注意到,她只是面朝大海苦澀地微笑著,&ldo;溫栩,覺得很可笑吧……一直以來,我都只是將這個想法深埋在心底,不讓它有得見天日的一天……因為我真的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會將我當成你的支撐點呢……真的……很可笑啊……&rdo;
很乾脆地,易歡豁出去地刨出了心底深埋了許久的自作多情和暗戀。她似乎是在剝皮。將自己的皮肉連帶鮮血,絲毫不留情面地全部剝下,讓自己的心赤/裸/裸地暴/露在溫栩跟前。
毫無保留地,將自己那份脆弱到幾乎叫人心生厭惡的情感清清楚楚地攤開在了溫栩的跟前。
疼痛,牽扯著她的神經末梢,延伸到骨髓,直至走遍全身血脈。
她那卑微到幾近枯竭的尊嚴啊……
真的有些難以承受了,易歡瑟縮著,蜷進了車門與駕駛座之間的那塊狹小空間裡。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溫栩的嘲笑,數落,直至無情地,將她打入無間煉獄……
然後,一直不動的溫栩就那麼靠著方向盤側過了頭來。微長凌亂的劉海遮過了他的眉眼,分明的狼狽。
定定地看了易歡好久,溫栩才忽忽然地輕笑,有些彆扭,幽瑩的眼裡,帶著滿滿的刻入骨髓的心疼,&ldo;可以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