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玉牌(第1/2 頁)
楊忠志有點想哭,又有些想笑。
哭家中老父幾鏟子送走自個的命,笑自己看似膽大實則如鼠。哭笑不得都是為了這麼個破衣冠冢。
楊先友兄弟倆感覺到了長輩情緒的起伏,守在一旁不出聲,等他慢慢平復心潮。過了半晌,楊忠志緩了緩呼吸,開始仔細打量棺中陪葬。
衣是道袍,冠是道冠,怪不得簡陋又貧窮,原來墓主人是個道士。
陪葬品雖然有幾樣,看品相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一把木劍,通體被燒得焦黑,感覺一碰就能碎成渣。一卷畫冊,看得見的地方泛著黃,也不敢輕易展開。一疊符紙,其上硃砂都褪了色,剩下淺淺的走筆痕跡。唯一有些價值的就是枚玉牌,質感溫潤翠綠晶瑩,刻的字三人雖不認識,也覺得不是便宜貨。
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牌,楊忠志謹慎地沒碰別的東西。招呼兄弟倆合上石棺,三人再次跪下給衣冠冢三叩首,之後才緩緩退出墓室。等墓室大門重新關閉,他們順著繩子爬回地面,一直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從大清早入墓,到黃昏出墓,沒想到能在裡頭待上一整天。休息了片刻,楊忠志又指揮兩侄子填坑。敲開的洞是沒法補了,但可以跟挖出的陷阱一塊掩埋。
獵人挖的陷阱不在寬而在於深,所以很快就能填得平平整整,等完全弄好時,林子早就黑得不見五指,沒人有再待一晚的心思,直接收拾好傢伙什,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外趕。
臨近村口,三人低聲合計,不著急動身進城免得引人注意。楊先恭身上的行伍氣息雖然淡了不少,但在明眼人跟前是絕對騙不過去的,容易惹誤會招是非,所以這次就不帶他了。
“咱們這就是個小縣城,玉牌子要找有見識信得過的人看才行,還得去皇城根底下找人摸摸價,那兒古玩啥的比較容易出手。友娃子先放好,過幾日再走。”楊忠志在縣城有些門路,帶著楊先友進城去接觸試試,看值多少錢合不合適出手。
一路去皇城,哪怕坐車也需要十天半個月,這還不算等人估價和找買家的時間。楊忠志囑咐兩人跟家裡最好別那麼快透底,頂多粗略說下進城辦事,若是辦得好便能給家裡孩子尋個好前程。
楊先友揣好玉牌,跟楊忠志約定好啟程的日子,便領著弟弟回家去了。進村時早已入夜,家家都準備熄燈休息,路上並沒有碰著村裡人。快到家門前,隔壁楊大民的媳婦出來倒洗腳水,匆匆地打了個招呼。
孩子們已經睡下,妯娌倆坐在屋裡炕上聊天,聽到院門響動有些疑惑。按往年慣例,第一批進山探路的獵戶該在裡頭待個三四天才會出來,哪怕有楊忠志領著也不該隔天就回來啊。
當然,進賊那是更加不可能,楊家村這種小地方,誰家往上數三代不是沾親帶故的,敢瞎伸手絕對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王月起身走到屋外,跟正準備進屋的楊先友差點撞上,倆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就回來了?遇上事情了?”王月定定神,趕忙伸手幫他拎包袱,柳如兒看到大伯,知道自家男人肯定也回來了,於是打了聲招呼就想往外走,被跟在楊先友後頭的楊先恭直接推搡著回到了屋內。
“幹嘛啊,大哥大嫂的屋”柳如兒拍了楊先恭一巴掌,嗔道。
楊先恭比個噓,讓她噤聲,楊先友也牽著王月,四人全都上了炕。見兩個男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麼鬼,王月她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撇撇嘴。
將小桌上的煤油燈挑的亮堂些,楊先友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包裹玉牌的手帕,遞給了柳如兒。柳如兒一臉疑惑,楊先恭用手肘碰碰自家媳婦,眼神示意開啟看看。
“老物?”柳如兒眼珠子一骨碌,立刻明白了其中關竅,她家祖上出過三品大員,曾經也是躺在屋裡受人伺候的主兒。儘管傳到父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