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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最貴的複式海景房，面朝美麗灣，在韓零的想像中，住這種樓的人家裡應該是富麗堂皇或者高階優雅的，她剛看到屋子的第一眼，也確確實實見到了藍白色希臘風格的歐式裝修。

然而除了裝修外，大到屋子裡放的脫漆的劣質木傢俱，小到茶几上搪瓷剝落的茶缸，都讓她瞬間想起自己家樓下那條菜市場。

整個客廳的牆壁髒汙不堪，離她不遠的餐桌上擺著瓶瓶罐罐的醬料罐和扳斷了的口紅，還有盛放吃剩魚骨的搪瓷碟。

一股濃鬱的奶腥混合廁所尿臭以及其他不知名臭的臭味灌進她的鼻腔裡。

韓零皺著眉，狠抽了下鼻子。

跨過滿地亂扔的果皮、撒在地上的不明液體和玉米粒，經過沙發上一件件老舊的外套毛衣褲子，發黃的內衣內褲，韓零終於登上這套複式房的二層。

二樓大廳積滿汙垢的灰白色大理石上，兒童玩具堆了個滿滿當當，兩個老人正抓著一個毛髮還沒長齊的小男孩往他嘴裡塞奶嘴。

韓零見到這兩位老人，禮貌地打聲招呼，說明瞭來意。

&ldo;你找趙雲蘇？&rdo;老太太操著含糊不清的普通話問。

韓零微笑回道：&ldo;是的，其實她成績很好，我只是來瞭解一下她的家庭狀……&rdo;

&ldo;去去去，&rdo;老頭眉頭一皺，粗糙的手掌一揮，臉上掛著不耐煩的表情，他又對韓零身旁的中年婦女說了幾句家鄉話。

&ldo;這是誰？&rdo;韓零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聲音，她一回頭，就看到兩個穿白汗衫黃黑面板的男人走出來。

&ldo;找￥……&rdo;中年女人中斷了和老爺子的對話，又對兩個男人說著什麼。

&ldo;請問趙雲蘇的父親是……&rdo;韓零看著兩個男人，迷茫地問。

&ldo;他不在，出去了。&rdo;其中一個男人回答道。

&ldo;出去了？我和李先生早說好今天要來家訪的。&rdo;

兩個男人盯著她，不說話。

韓零心中咯噔一聲，一轉頭，旁邊的中年女人也盯著她。

再轉身，兩位老人和小男孩也盯著她。

一家子人把她盯得毛骨悚然。

&ldo;我現在就給李先生打電話，我真是來做家訪的，之前和他溝透過，我是趙雲蘇的班主任，我姓韓，叫韓零。&rdo;韓零以為他們誤會她是騙子，戰戰兢兢拿出手機撥了趙雲蘇父親的電話。

&ldo;嘟‐‐嘟‐‐&rdo;的提示音響了許久，電話那頭也不見任何回應。

韓零尷尬地站在原地。

面前兩個男人緊盯她的目光讓她一瞬間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麼傳銷拐賣人口窩點。

&ldo;這家人，一屋子神經病。&rdo;之前樓道中禿頭男人告訴她的話，轟然在她耳邊迴蕩開來。

身旁的中年女人猛地抓起韓零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走廊裡面的一間臥房門前。

&ldo;你幹什麼？！&rdo;韓零驚得大叫一聲，本能地甩開她的手。

&ldo;趙雲蘇在裡頭，你有什麼事和她說完趕緊走，下回不要再來煩我們！&rdo;女人用厭惡的眼神盯著韓零。

煩？韓零一瞬間明白了，煩這個字，中年女人不僅是對她說的，也在對趙雲蘇說吧？

不遠處那對老人和那兩個男人仍虎視眈眈盯著她，韓零心慌起來，馬上抬手敲響了面前的房門。

敲了許久，韓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