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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被理解、被解讀、被誤解,都是宿命。在某些最單純快樂的時刻,尹笑然總願意用簡單的字表達心境,這是一種對當下情感的褒獎。是返璞歸真。
比如現在。這句話誇的不僅僅是景,還有人。
來山上寫生的,除了尹笑然和行政小張,都是真的來寫生的。
每人從包裡拿出一個本,雖然大小不同,但都不是新本。隨便挑幾個往前翻翻,在尹笑然這兒都得算大師級的作品了。
尹笑然湊到周墨身邊,蹲坐在一塊矮石頭上問人說:&ldo;撕張紙給我唄。&rdo;
這語氣就像是老師臨時抽查默寫,差生卻連本子都沒帶,著急忙活地問同桌借紙。
&ldo;別,給你撕紙我害怕浪費我本兒呢……&rdo;
尹笑然&ldo;嘶&rdo;了一聲,威脅說:&ldo;你不給我我就上你季總監那兒抖落昨天的事兒了!&rdo;
&ldo;你咋不去問我老闆要呢?你貼了人家一路了,借紙倒是想起我了……&rdo;
&ldo;何清承那不是畫得比你好嗎?我撕了人家的本子多不合適。&rdo;
&ldo;…………你可真是我爺爺………&rdo;
周墨給撕了紙,找好角度正準備開畫,尹笑然又湊著腦袋過來。
&ldo;再借我根筆唄!&rdo;
和抽查默寫卻沒帶筆的學生一毛一樣!
&ldo;給!&rdo;周墨從筆袋裡挑了支鉛筆遞給尹笑然。
&ldo;為什麼不給我你手裡這根?&rdo;
&ldo;我這是鋼筆,你那水平還是用鉛筆吧。&rdo;周墨說著又翻出了一塊橡皮擦給尹笑然。
尹笑然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看見了已經戴上眼鏡的何清承。
他是第一次看何清承戴眼鏡,更有斯文敗類的味道了。
這眼鏡是細黑框的,非常細,就跟沒有似的。太陽斜斜地照過來,穿過鏡片,在何清承的臉上落下一個光圈。
他把眼鏡一直都放在哪裡呢?尹笑然心想。
他靜靜地走過來,再靜靜地坐在何清承邊上。這邊是沒有石頭的,他就盤腿坐在地上,沒什麼緊要。
這樣低低地坐著,抬眼再看,大海真的只能看見一條藍色的線了。
於是尹笑然在紙上畫出了一條線。
默默畫了一會兒,尹笑然聽見耳邊何清承在笑,他已經湊過來了,看自己的畫紙。
&ldo;尹先生不是說喜歡畫畫嗎?怎麼只畫了條線?&rdo;
尹笑然撓了下眉角,咬著筆尾說:&ldo;不知道怎麼下筆,怕畫毀了。&rdo;
&ldo;不怕。&rdo;何清承也坐到地上,從尹笑然的視角往外望去:&ldo;要我畫也是先畫海面。&rdo;
何清承伸手去拿尹笑然嘴裡叼著的筆,尹笑然有點吃驚,牙齒下意識又咬狠了些,筆抽不出來。
&ldo;我幫你。&rdo;何清承見他不鬆口,在尹笑然唇邊輕輕點了一下。
尹笑然都快忘了,他勾人,可何清承也是勾人的。平時就坐在那裡不動也能吸引人的目光,何況動手動腳起來。
&ldo;畫畫其實是簡單的。看到什麼,你就把它的輪廓勾勒出來,先畫框架,再添細節。不要怕出錯,膽子要大。&rdo;
尹笑然想了一會兒,才笑眯眯地說:&ldo;何先生,我沒什麼繪畫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