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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看上去最不和善,找他的人相對少些。他回答完雜誌記者的提問,拉著兩個人小聲道:&ldo;早知道我就把杜聰的票要來,轉手怎麼也能賺個兩三千吧!&rdo;
何清承回頭看季白,嘆了口氣,無奈道:&ldo;閉嘴。&rdo;
t市的大劇院比上次《恰逢》返場演出的劇院大出兩倍。看臺是很深很廣的兩層,周圍還有包廂,尹笑然給他們留的票是在一層六排,位置極好,周圍坐的大多也是演員家屬親朋。
眾人在臺下寒暄,何清承手裡像上次那樣還攥著一束小花,等待愛人的出場。
演出五分鐘預告鈴敲響,劇院燈光慢慢暗了下來,觀眾的說話聲也霎時靜了,只能偶爾聽到四處散落的咳嗽聲。
季白側頭過來,在何清承耳邊小聲問:&ldo;你緊張尹金毛嗎?&rdo;
何清承沒有說話,只聽見他手裡花束的包裝紙響了幾下,那是替主人在說:&ldo;緊張死了,緊張死了。&rdo;
帷幕拉開,最先出場的是張立和王琴音老師,他們坐在沙發上,展開著關於新教員的對話。
敲門聲響起,齊溪挽著光芒萬丈的尹笑然走上臺。
☆、終章
這是尹笑然的第一場大型話劇。
全劇在老夫妻荒誕遊戲的控制下,新教員從配合到抗拒,從嘲諷到不安,從疑惑到痛苦……
情緒如一隻囚鳥,在劇場橫衝直闖。建築把故事包裹起來,像一顆夾心巧克力球。表演醞釀於濃鬱,人物在苦澀的可可裡掙扎,這是獨立於星球任何一處的奇妙空間。
何清承是臺下觀眾席的千分之一。
他與所有人相同,是隱匿於黑暗的旁觀者;他又與所有人不同,是有所牽掛的劇中人。
尹笑然在臺上行雲流水,收放自如。他鬱鬱拿著酒杯的樣子,痛苦抱著妻子的樣子,纏綿於主婦勾引的樣子,嘆息於婚姻噩夢的樣子,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像夏日花園的晨露,轉瞬即逝,卻映著朝暉。
沒錯了,臺上臺下,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尹笑然。
何清承怕是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到這麼完美的愛人了。
謝幕時,千餘人掌聲如潮,何清承夾在其中顯得多麼不值一提。可是他還是把雙手都拍紅了,他要為尹先生的這一刻獻出愛,獻出讚美,獻出所有。
人生有多少個ont,那是比秒還要精確的維度。是杜松子的馥郁白,是深海的鰻魚,是赤道的青椰,是聖誕的初雪,是跨年的情歌,是當下。
毫無疑問,何清承與尹笑然擁有著無數不可復得的剎那,這些瞬間鐫刻於靈魂,連同當時的氣味、聲音、觸感、心情一同封存。
時間無情地從腳下溜走,無聲無息,不做停留。可兩個靈魂所共有的ont,直到夢想與生命的消亡,仍會唱著歡樂的頌歌,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大幕終於被放下,尹笑然退場之前的最後一次回首,他向他的先生丟擲一個飛吻,一個有方向,有目標的飛吻。
何清承是臺下的千分之一,是尹笑然的唯一。
下場後,尹笑然給何清承發了微信,說是有幾家媒體採訪,晚些出來。
何清承帶著周墨、季白在演員通道附近的側門等著。
季白:&ldo;老何,我和周墨過年打算去北海道滑雪,要不你帶尹笑然一起來?&rdo;
何清承:&ldo;去不了。&rdo;
季白:&ldo;為什麼?&rdo;
何清承:&ldo;尹笑然初三有一場巡演,我想陪他。&rdo;
季白瞥了下嘴:&ldo;大過年的誰看演出啊?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