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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的表情掛不住了，突然有點理解卓牧的不滿從何而來？似乎被別人探索內心真的是很讓人不慡。不過看卓牧認真的樣子倒不像是探索，神使鬼差般，二少點了點頭。

有多久沒有來這裡了，二少看了看雜草眾生的墳頭，心思有些複雜。當年自己是哭著一手把母親埋在這裡的，拒絕所有人的幫忙，一捧土一捧土的堆出了這座小山。老爸和老媽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幾次想向前幫忙都被自己的兇態嚇住了。二少微微抬頭，想像當時的自己是什麼表情，是一副恨世的模樣，還是一副孤獨無助的樣子。

看著墳頭，二少彷彿還能看到，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是如何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挖坑堆土。哭的差點斷氣，臉上手上花的看不出樣子，可是不管哭的多麼慘，自己就是倔強的親手做完了這事。最後是怎樣的呢？好像是哭到昏倒，然後被老爸抱了回去。

二少很少來看母親，在他的記憶裡，就只有那麼區區幾次，還是被好心的老媽給逮來的。從母親這事上，二少在家人的心裡已經留下了絕情的面貌，就連老爸有時看不過去也會扯著他的耳朵大罵，小兔崽子，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你媽白養你了。

是呢？他就是沒心沒肺，二少如實想，如果他在乎了，計較了，今天也不會乖乖叫聞老夫人老媽，更不會和聞大少稱兄道弟。至少聞老爺子，則會恨得連看也懶得看一眼。

母親其實也很善良，她只是表面上兇狠而已，所以她在臨死前還拉著二少的衣服交待。不要責怪你父親，更不要牽怪到聞夫人，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我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邊，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老鼠怎麼能存在於貓王國呢？

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迴蕩著母親的聲音，雅時，不要想愛，不要去愛，這東西一般人都碰不得。最後，傷的不只是你，還有你最愛的人，那是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的疼痛啊！痛的撕心裂肺，醉生夢死，那種感受你知道嗎？

一幕幕的往事浮現在腦海，二少想問，母親，你是在後悔因為愛了，所以傷了老爸和我嗎？

轉頭看向一邊，二少是真的不想來看母親，他怕一次又一次的想起那名可憐的女人，至死都沒有得到父親眷戀的女人。他更怕，他再也不能維持這表面上的平靜，以致和聞家拼個你死我活。

&ldo;二少，想起什麼了。&rdo;

腦海里迴蕩著往事的同時，耳邊也傳來了這一聲試探性的問候，二少定了定神，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卓牧。

&ldo;想起一點以前的事情。&rdo;儘量平淡的說完，二少注目著墳墓上看不出字樣的墓碑，默默傷感。

一旁的卓牧也默默凝思，在和二少交往之前，他專門找人調查了一番，竟意外的發現二少不是聞老夫人的親生子，這一發現讓他很驚奇。是隱藏的太好了嗎？外人從來沒有看出來，或許是他們太會裝了，也或許是這裡面太過複雜，畢竟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說實話，卓牧有那麼一點好奇，至少他覺得心裡稍微平衡了一點，而他突然也想把心中的秘密拿出來說說，壓了這麼多年，這一刻，竟覺得前所未有的累。

&ldo;二少，真的被你猜對了，我是無父無母，從小就是在爺爺的教育下長大。&rdo;

&ldo;啊……&rdo;沒想到真被自己的胡說八道給說中了，二少一時還真不能適應。反而忘了自己的傷感，專心的注視著旁邊的卓牧。

&ldo;我爸是黑道卻想從醫，我媽是世家卻想淪入黑道，陰差陽錯的兩人相識相戀，可惜人各有志……&rdo;說道這裡，卓牧停了下來，側頭看二少的表情，發現對方沒有嘲笑的意思才敢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