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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哼著跌坐回椅子,含淚揉腳踝,餘光掃到了開啟門的櫃子——那裡面堆著一沓信。
白鶴眠遲疑了會兒,忍不住伸手把信拿了出來。
借著窗外晦暗不明的光,他看清了信封上的字跡,繼而控制不住地發起抖,那字跡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包養了他許久的「熟客」寫的。
第55章 報社
封棲松從後門離開封宅,上了一輛普通的汽車。
開車的警衛員二話不說,直接踩了油門。
另一輛車緊隨而來,咬著他們的車屁·股,一同駛出了空蕩蕩的街道。
「二爺,是先把三爺送到禁閉室,還是先去報社?」
「先去禁閉室。」封棲松坐在後座上,雙手交疊,望著車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彷彿看見了蜷縮在後面那輛車後備箱裡的封臥柏。
他親愛的弟弟,再也沒有資格回封家了。
「……時間不等人,我們得早些從老三嘴裡撬出有用的訊息。」
「……我這個弟弟啊,雖然貪生怕死,卻又不見棺材不落淚,仗著和我有血緣關係,有恃無恐呢。」
警衛員不敢接封棲松的話茬,盡職地開著車。
封棲松沉默片刻,語氣陡然一鬆:「對了,辦完事,從報社繞道去華山醫院。」
他要把小少爺接回家。
封棲松以為白鶴眠乖乖去找了荀老爺子,卻不想,白鶴眠正抱著信,縮在椅子裡驚慌失措地發抖。
他太害怕了,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爹孃拎著戒尺在門前等他回家。只要白鶴眠邁進家門一步,戒尺就會毫不猶豫地落在他的掌心裡。
啪。
白鶴眠猛地一個哆嗦,碰掉了書桌上的鋼筆。
他差點拿不住手裡的信。看分量,熟客幾乎每個月都有寫信,但沒有一封傳到他手中。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封棲松一直都知道熟客還沒忘記他。
可熟客是封老三啊!
白鶴眠有些崩潰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找千山要火柴,把封棲松藏著的信全部燒掉。
他不會跟封老三私奔的,更不會在和封二哥有了感情的情況下,再去回味和熟客的過往。
他覺得噁心。
但封棲松一直替他保留著這些信。
白鶴眠拿信的手再次顫抖起來。這些信封的封口完好如初,看得出來,封棲松根本沒動過拆開看的心思。
他為封棲松的「紳士」行為感動,又忍不住怨恨——他巴不得封二哥看!
封二哥不看,倒像是顧及著他和熟客還有什麼似的。
封棲松的「紳士」襯托出了白小少爺的「卑劣」。他難過得幾欲衝出門,追著封棲松問個究竟。
——有別的男人給我寫信,你難道不吃味嗎?
——是不是過一段時間,你真的會把信原封不動地還給我,讓我跟熟客私奔?
但是白鶴眠很快就把情緒壓抑在了心底。他知道自己幼稚,把不滿強加於封棲松是不對的。他把信重新放進櫃子,強迫自己頭也不回地回到臥房。
白鶴眠要跟封老三斷乾淨。
不過白小少爺在床上躺了幾分鐘後,又掙扎著爬起來,重新回到了書桌邊。
他把信一封接著一封取出來,猶豫著抱在懷裡,磕磕絆絆地走到床邊,正襟危坐。
他在等封二哥回家,等一個解釋的機會。
下午時分,報社門前停了三四輛黃包車,細碎的雪花落下來,一輛汽車來到了報社門前。
蹲在牆根避風的黃包車夫隨意掃了一眼,瞧見四五個下人打著傘,護著主子往報社裡走。
「嘖,有錢人。」車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