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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懊惱著。掌心裡卻滿滿都是實實在在的觸感, 細膩又柔軟。一波一波的熱度順著掌紋蔓延開來，漸漸漫過全身，把他也烘得有點臉紅了。

懊惱什麼的, 好像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多。

整個中午, 路敞都沒再寵幸他心愛的學習一分鐘。直到午休結束。第一聲下課鈴響起, 關潯被吵醒了。

他皺著眉毛想要抬頭的剎那，路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了手，還非常心虛地藏在課桌下面。

關潯沒有發現。他聽見鈴聲條件反射般抬頭時還緊閉著眼, 滿臉都寫著我被吵醒了我不開心。又倔強地閉著眼坐了好幾分鐘才慢悠悠地睜開。

緩過神來，他看見旁邊路敞還坐的端端正正, 詫異道，&ldo;你又沒睡啊。&rdo;

黑眼圈都這麼明顯了, 怎麼著也得睡個午覺消下去才像樣吧。

&ldo;嗯。&rdo;路敞偷偷摸摸地在課桌底下甩了甩被壓麻的手掌。

他疲憊的表情就這麼明晃晃地掛在臉上，扎眼得很。關潯看的心裡不舒服，勸說道，&ldo;第一節 是自習課。我幫你看著，你睡會兒吧。&rdo;

路敞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作為真正的優秀學生，他當然是不可能幹上課睡覺這種事的。

&ldo;你這樣是會猝死的你知道嗎。&rdo;

關潯看著他平平淡淡的反應，突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ldo;你，坐裡邊兒去。&rdo;

路敞見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有點反應不及，&ldo;什麼?&rdo;

下一秒，他已經被人拽住胳膊，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關潯強制性地跟他交換了座位，把課本全都拉到一邊不給他學習的機會，甚至還非常大方地把羽絨小馬甲塞給了他(雖然本來就是他自己的衣服)。

&ldo;現在就睡覺，閉上眼啊看我幹什麼。&rdo;

關潯說，&ldo;就你這樣的精神狀態，學習之神是不會眷顧你的。你熱愛知識嗎?那你就得尊重它，用良好的精神面貌去接受它。而不是用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玷汙它!&rdo;

路敞被他&ldo;雖然完全是在胡謅但聽起來異常流暢以至於根本聽不出是胡謅&rdo;的邏輯給震住了，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ldo;你聽我的吧，必須得眯一會兒。一小會兒就行。&rdo;看他一副怔忪的模樣，關潯又軟了嗓子。

&ldo;我以前就經常這樣，熬夜通宵打遊戲之類的。當下是覺得沒什麼，可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特別難受，頭昏帶噁心，跟被誰用棍子掄了後腦勺似的。這時候再補覺事倍功半，精氣神也不容易找回來了。&rdo;

&ldo;如果有老師過來，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rdo;他說。&ldo;你平時都那麼乖，他們會相信的。不然我就只有把你扛到醫務室去睡覺了。&rdo;

他的態度非常認真，好像被拒絕了真的分分鐘就要動手扛人似的的。

明明是很嚴肅的表情，路敞看著卻有點想笑。

&ldo;我知道了。&rdo;

他真的聽從關潯的要求，在課桌上趴了下來。

難道是這個位置有什麼特殊效果?怪不得關潯每天都懶洋洋的樣子。他一趴在這兒，眼睛就也有些睜不開了。

疲倦的精神放鬆下來，卻沒有完全陷入睡眠，反而活躍著，在他腦子裡放電影似的重複前一晚他那個老朋友的話。

我當然喜歡他了。路敞想。

他這麼好，本來就值得所有人的喜歡。

可我從沒想過要跟他產生戀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