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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店裡沒有客人，一個穿著圍裙的大叔正坐在最裡面的桌子上玩手機。

&ldo;關潯?&rdo;

他聽見進門聲, 剛想說句歡迎光臨。一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有些驚訝, &ldo;怎麼這時候來了?&rdo;有年頭沒見了。

&ldo;又長高不少。&rdo;

&ldo;秦叔。&rdo;

關潯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帶路敞進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ldo;放學太餓啦。家裡又沒吃的，來混口飯再走。&rdo;

&ldo;嘿，把自己說的可憐巴巴的。外邊兒那些快餐零食還不夠你吃一肚子?跑這兒來混飯吃來了。&rdo;

秦叔嘴上這麼說著，卻已經放下手機，走進了身後的小廚房，&ldo;等著啊。&rdo;

&ldo;哎。&rdo;

廚房跟外面只裝了一層透明的隔板，裡面顛勺的師傅一舉一動都看得見。

&ldo;我以前住那片街上，不想回家的時候，經常去他們家蹭飯。&rdo;

關潯說，&ldo;每次都是空手吃白食。為了良心不受到譴責，我回回變著法的誇他們手藝怎麼怎麼好，逗他們樂一樂，就當是償了飯錢了。&rdo;

&ldo;但也確實是好。有一次我說，這麼好的手藝不開家小吃店真可惜了。&rdo;

他說著，往牆上看了一眼，又笑起來，&ldo;沒想到第二年這家店就開起來了。我沒怎麼來過，不過聽說生意還不錯。&rdo;

路敞看了看廚房，&ldo;秦阿姨跟他是一家人嗎?&rdo;

&ldo;是。我生下來之前他倆就是兩口子了。&rdo;

關潯說，&ldo;別看秦姨現在退休去掃個地什麼的挺環保還挺佛系，其實早幾年脾氣也挺燥的。兒女都在外邊兒，全靠秦叔哄著。&rdo;

秦叔話不多，是個性格平緩溫和的人。從做菜時的神態就能看出來。忙了一整天了，切料煮麵的動作都還是有條不紊的。不急不躁，手腳卻很麻利。

不多時，兩碗牛肉麵就被端到了他們面前。

牛肉湯很清，被辣椒染成油亮的紅色。湯上飄著翠綠的香菜，白蘿蔔切片，蓋了分量很足的牛肉，還給他們一人加了個荷包蛋。

&ldo;你阿姨沒在。不然讓她再給你們烙個蔥油餅。&rdo;

秦叔到冰櫃裡拿了兩瓶芬達放在他們碗邊，又坐在一邊拿起了手機，&ldo;配上我自己調的小菜，冬天吃正好。&rdo;

關潯挑著熱騰騰的麵條，吹氣，&ldo;我以前春天夏天秋天吃的時候，你也說正好。&rdo;

&ldo;嘿。&rdo;秦叔笑著朝他呲了呲牙，&ldo;趕緊吃你的。&rdo;

關潯也咧咧嘴，露出了小虎牙，&ldo;哎。&rdo;

秦叔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著的，沒有特別親熱的招呼。但這樣的態度卻反而讓人感覺自然，像回到自家一樣。舒適隨意。

麵條柔韌爽口，牛肉片切的厚薄適中，肉質鮮嫩柔軟。冬天的晚上外面寒風凌冽，他們坐在小店裡卻吃的鼻尖冒汗。喝一口牛肉湯，暖意下肚，人心都熨燙的服帖起來。

路敞低頭吃著面，速度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點。

關潯先吃完，拿起旁邊的汽水仰頭幹了，咂咂嘴拿出手機掃了桌上的支付二維碼。

他沒急著付錢，等路敞時隨口問了句，&ldo;這麼晚了還不打烊嗎?&rdo;

&ldo;等你秦阿姨呀。&rdo;

秦叔頭也不抬地戳手機，&ldo;我給她留了吃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