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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時間猶如白馬過隙。
確切的說,是兩年半。
陳靖東二月頭辦好手續喝過部門的踐行酒後出發,一走就是兩年半。
脫胎換骨太誇張,可是這兩年半,對於陳靖東而言,絕對是堪比鳳凰涅槃的過程。
高遊對他的影響,託方坤的福,不再那麼嚴重到端槍都會抖,可是在後勤部這兩年,庸碌也差不多磨平了他那點鋒利,很多東西要撿起來,比二十出頭年少氣盛時期更難。
即使是文職,陳靖東也不許自己拉低底線放鬆那些要求。
他跟新兵一起出操,野外拉練的隨行,實戰打靶‐‐
第一次恢復性打靶,陳靖東扎紮實實被捅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攏都攏不起來。
耳道里迴旋的槍響,肩膀上疼痛的後座力,呼吸間熟悉的硝煙味兒。
十槍,六十九環的成績。
那幾個熟悉的糙漢子可不會考慮他的自尊心,個個笑的前仰後合,陸甘寧甚至哪兒疼往哪兒捅,揶揄陳靖東比他快六十歲的老頭還老眼昏花。
昔日的神槍手,槍王,眼下比起新兵蛋子都不如。
打碎的那個陳靖東一點點拾撿起骨頭,以堅韌打底,以拼命穿線,拌了汗水,一步一個腳印的重塑了一個鐵血傲骨的男人,不再畏懼。
是在第二年的年中,陳靖東抽空打申請去了趟飛鷹。
他要去看看他的兄弟,看看他血骨不存卻永遠驕傲的戰友,高遊。
飛鷹所有犧牲的隊員都在忠義堂裡長眠。只是大多都是一塊牌子一張照片,年輕的笑臉後面,或者是一套洗白的迷彩服,或者是銘牌袖章這樣的紀念物。
陳靖東去的那天天氣燥熱,嘩嘩的大雨一點沒有涼爽的味道,反倒挾裹著沉悶的土腥氣,壓的人喘不上氣。
趙全陪他一起去的忠義堂。
這是陳靖東第一次走進忠義堂。
高遊犧牲的時候他不敢,逃回了a市,時隔這麼多年,他終於做足了心理建設,堂堂正正走了回來。
趙全是鋸嘴葫蘆,即使心裡有一萬句話,最終也只是拍了拍陳靖東的肩膀:&ldo;跟高遊聊聊。晚上一起吃飯,安排人送你下山。&rdo;說完就走了,留下陳靖東一個人,看著那張永遠二十三歲的笑臉,又疼又慚愧。
&ldo;高遊,我來看你了。&rdo;話音剛落,眼淚就沒出息的淌了出來。陳靖東吸吸鼻子,乾脆盤腿坐下:&ldo;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逼?對著個牌位叨叨著,還懦弱的隔了這麼多年?兄弟,你可別怨我,我,&rdo;嗓子哽了哽,男人胡亂的抹了把臉:&ldo;是我慫,哥們兒認栽。高遊啊,你要是能聽到,這會兒肯定叉著腰要笑瘋了。因為你,我調回了a市後勤部,也是因為你,我又鼓起勇氣調了回來。兄弟回不了飛鷹了,無論是身手還是體力,甚至這條腿,&rdo;陳靖東敲了敲自己受傷的那條腿:&ldo;只能幫陸政委打打下手,可是這裡不一樣。怎麼說呢?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rdo;
&ldo;高遊,當年是我看不開,甚至產生怨恨和懷疑。其實早在我們穿上軍裝,戴上飛鷹袖標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我們享受那份來自飛鷹的榮耀與自豪,我們也該扛起那份隨之而來更大的重擔和危險。如果當時是我倒下了,就不會有這些動搖。可是看著你倒在我面前,那份對人性和紀律的考驗,我他媽……哈,你是不是要誇我現在能說會道了?廢話!換你跟著陸政委兩年,你的嘴皮子能去說相聲,大道理一套一套都不帶打草稿的。&rdo;
男人伸手彈了下那張照片:&ldo;當初回來,我爸問我值不值。老實說,我當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