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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成了這樣?

深沉夜裡，陳靖東異常清醒。

想著想著，不覺好笑。

自己從來不是牽腸掛肚絮叨細心的事兒媽脾性。即使跟高遊玩的那麼好，也從來沒這樣過。

他足夠冷靜，甚至有點城市裡長大的人的那種常性‐‐禮數周全卻清冷淡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怎麼到了方坤這小孩這裡，就全都變了。

如果他能把方坤帶走‐‐

想什麼呢!

心臟隱隱作疼，依稀彷彿很熟悉的感覺。

當年高游出事，他也是眼睜睜的看著，令行禁止，軍命高於一切。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毀了整個隊的任務。

又不太一樣。

同樣是無能為力，可是他還可以想辦法。時間緊，卻沒那麼緊迫。

他一定要撈出方坤，他不能讓方偉的漫不經心和目光短淺毀了方坤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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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能讓我爸登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嗎?&rdo;方坤坐在海邊的礁石上，嘴裡叼著不知道哪兒來的根牙籤。

&ldo;這不可能。&rdo;陳靖東嚇一跳：&ldo;方坤你怎麼這麼想?&rdo;

&ldo;那就算了。&rdo;方坤很隨意的口吻，張嘴吐掉了牙籤：&ldo;我就問問。&rdo;

同樣是大海，r市這邊的東海就是偏深沉的，不那麼清透明媚的感覺。比起兩人去過的三亞，完全不同。

&ldo;你還記得咱倆去三亞時候……&rdo;陳靖東是想打破這種沉默壓抑，緩和一下氛圍。不成想被方坤很直接粗暴的打斷了。

&ldo;不記得!&rdo;方坤漠然的小臉上無動於衷，伸了個懶腰：&ldo;都過去的事兒了，老提起來多沒勁。&rdo;

&ldo;方坤。&rdo;陳靖東急了，往前一步，伸手抓住小孩的胳膊，不再繞彎子的沉聲開口：&ldo;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講?你不是叫我聲哥嗎?&rdo;

方坤定定的看著他，好半天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小孩移開視線，輕哼一聲，說出的話幾乎被海風吹散，卻讓陳靖東聽的心驚肉跳。

&ldo;誰都指望不上。&rdo;

&ldo;方偉是你爸，他不會害你。&rdo;陳靖東試圖講理：&ldo;你試沒試過跟他講清楚，你想要什麼?他跟你不一樣，很早就不再讀書到處打工，或許他的腦海里想不到那麼多細膩的東西。你得跟他說明白。&rdo;

&ldo;說什麼?&rdo;方坤冷笑。那張臉上的表情甚至帶著點惡意的冷漠：&ldo;說我不是學渣，跟他不一樣?說我想好好學習?他會說，&rdo;少年誇張的學著他爸的口吻：&ldo;那你他媽的學啊!老子掏錢供你讀書給你買資料，我不讓你讀書了嗎?是你自己不爭氣!老是被班主任攆回來作檢討!你別跟我說你們老師有問題，那人家別的孩子就沒有這種事兒嗎?&rdo;

海風大，吹得少年嘴唇泛著淡淡的粉色，染了些蒼白：&ldo;你問我怎麼了?昨晚你看不出來嗎?是我怎麼了，還是他怎麼了?或許他說的對。&rdo;方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