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閒談(第1/3 頁)
臘月的天黑得早。
黑馬和金毛看熱鬧一直看到天黑透,睿親王世子顧晞總算出來,接受了永平侯的歉意。
兩個人到建樂城的頭一次下注,輸了個精光底兒掉。
炒米衚衕,李桑柔剛聽完黑馬和金毛一替一句的描述,院門外就傳來了門環拍打聲。
黑馬一躍而起,去的飛快,回的飛快。
“老大老大,是世子爺,說在外頭等你呢,是世子爺!”
“嗯。”
李桑柔站起來,進屋拿了件細布麵灰鼠裡披風,一邊往外走,一邊將披風披到身上。
“老大……”
黑馬老字喊出來了,大字卡在喉嚨裡,卡出了一片幽幽怨怨,眼巴巴的看著李桑柔出了門。
他也想去啊!
十分的想去!
可他不敢說。
李桑柔出了衚衕,跟著小廝轉了幾條衚衕,進了上次的那間酒樓。
整座酒樓,安靜的只有李桑柔自己的腳步聲。
李桑柔跟著小廝,進了後院湖邊的暖閣。
暖閣四面的窗戶全部敞開,暖閣裡卻沒什麼寒意。
顧晞面向湖面,坐在張舒適搖椅上,聽到動靜,擰身回頭示意李桑柔,“坐。”
李桑柔坐到顧晞旁邊的搖椅上,晃了晃,搖椅很舒適。
“想喝什麼酒?”顧晞舉著杯子問李桑柔。
“建樂城什麼酒最好?”
李桑柔反問了句。
顧晞笑起來。
“給李姑娘拿一壺玉魄。”吩咐完小廝,顧晞轉向李桑柔笑道:“李姑娘到建樂城這幾個月,難道從沒喝過酒?”
“嗯,沒敢喝過。”李桑柔搖晃著搖椅,人隨意,話也隨意。
“沒敢?”顧晞眉梢揚起,“姑娘就這麼信不過我?姑娘難道沒打聽過我?”
“到哪兒打聽?怎麼打聽?打聽什麼?你差點被人殺死,這真相,該到哪兒打聽?”
李桑柔斜瞥了眼顧晞,極不客氣道。
顧晞被李桑柔一串兒問話噎的嚥了口氣。
“那從今天起,姑娘敢喝酒了?”
“嗯。”李桑柔嗯了一聲,看著小廝倒了酒,端起來,抿了一口,很是滿意。“這酒不錯。”
顧晞斜著李桑柔看了片刻,伸手從旁邊矮几上拿了一疊紙,遞向李桑柔。
“範平安的軍功帖子和恩蔭的文書。
我已經讓人去江都城接回他的屍骨了。
他本姓洪,叫洪建。
去南梁之後,他就和家裡斷了音信,他家裡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幾年前,已經給他起了座衣冠冢。”
顧晞頓了頓,嘆了口氣。
現在,他確實死了。
“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有了頭生子,是個女孩兒,小兒子今年年初成的親。
他家離京城不遠,二百來里路。
你要去看看嗎?”
李桑柔接過軍功帖,掃了一眼,放到旁邊矮几上。
“不去。我和他素不相識。
那天替他說話,不過是路見不平,隨口說幾句。”
顧晞看著她,片刻,移開目光,抿著酒接著道:
“指使範平安的玉符和口令,是隨太監拿給雲喜,就是化名劉雲的那個閹人。
雲喜的館券,是永平侯嫡親的弟弟沈贇出面開具的。
隨太監絞,雲喜等三十七人斬,沈贇斬,永平侯府所涉十七名家奴斬。
江寧城守將邵明仁私通南梁,邵家七歲以上男丁斬,女眷發賣為奴。”
李桑柔凝神聽著,挑眉問道:“北洞縣的弓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