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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每一次見面,床上,這樣的情話他們都說的很順口很流利,沒有半分不好意思或者是嫌膩歪,坦誠而又真摯,足以衝擊那些沉重感和未可知。
「一會去哪?」
「本來想帶你去巴西博物館,但是那裡之前發生了一場大火,現在還在修復中,只剩下百分之十的藏品了。」
「我知道那件事,」他沒事就玩手機,當時也看到了那條新聞,「他們說,『觸控這些灰燼,比在電視上看到的火災影像更讓人悲痛。』這是對巴西記憶的一次切除手術。」
他不是那種對歷史的悲涼所感同身受的人,但是實際上他對於知識的敬畏卻並不比任何人少,他和陸釋之做朋友,尊敬嶽翠微和何聽風,愛上何數,都和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阿蒙神殿女祭祀的石棺,最早的人類頭骨「露琪亞女士」,還有作為地中海文明代表的龐貝壁畫。它曾在維蘇威火山的爆發中倖存,卻又沒有逃過地球另一端的一場大火。雪萊曾經面對著龐貝的遺址感慨,「我諦聽遠山斷續的喃喃低語,激動從斷壁殘垣中油然而生。」
而今,過去的歷史已經無法重演,文明的氣息在無聲中只留下人類的一聲長嘆。
何數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發頂,只說了三個字,「我知道。」知道什麼呢?這些其實已經沒必要說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從糖麵包山的山頂遠眺基督山、羅德里格環礁和桑托斯杜蒙機場;在科帕科班納海灘躺在太陽椅上喝著椰子汁聊天說地,順便在應付完來往俊男美女的好意搭訕後相視一笑;於天梯教堂中看色彩斑斕的玻璃窗從地面延伸到七十五米高的屋頂,佩德羅二世的王座、在巴西廢除奴隸制後利奧十三世教皇贈予伊莎貝爾公主的金玫瑰,教堂內部光線穿過彩繪玻璃。
他們在夜晚走過歷史歷史古蹟和現代的夜生活交織著的帕拉區,看著警察成隊的巡查;在精緻的歐式風格的裡約熱內盧市立劇院內聽了一場歌劇;略微感受了一下距離富人區非常之近的羅西尼亞貧民窟,又察覺到那些亮色的粗陋的屋簷下依舊不曾被生活打敗的熱情和掩藏於角落的黑暗扭曲。
他們看看被稱為「裡約的心臟」的羅德里格潟湖開展的皮划艇比賽;親眼看見馬拉卡納球場內貝利的足印和簽名感受一個時代的逝去。
這是何暮光第一次來巴西,裡約熱內盧,他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但是他似乎已經察覺到這座城市,這個國家一些深入骨髓的東西,這些就如同他們對於足球的熱愛一樣,熾熱的跳動著,帶著生命的活力和不可抗拒的野性。
這也是何數第一次來巴西,裡約熱內盧,他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但是他也已經感受了另一些東西,那是他已經很熟悉,之前卻還是還有抓住的何暮光身上的一部分,他熱愛他的一切,猶如麵包山和基督山之於裡約熱內盧乃至於巴西。
十月三十號的晚上回到酒店以後何暮光就在想何數會在他過生日的時候做什麼樣的安排,作為一個極其知情識趣雙商線上的成年男子,他當然不會開口來破壞伴侶想要營造出來的驚喜感,但是實在是覺得沒有什麼可看的了。
山爬過了,湖看過了,森林去過了,公園遊過了,海灘待過了,教堂和博物館還有劇院也都參觀過了,這裡約的景點和美食一樣都解決的七七八八,他真心找不到什麼新奇的地方來解釋,除非,何數打算待在酒店裡根本不出門然後過了這天后直接坐飛機打道回府。
呃……這人,應該,不至於,這麼沒有儀式感吧?
躺在床上,何暮光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惜犧牲自己的美色任憑對方這樣那樣只為知道明天的安排,可惜雖然對方坦然接受了這份美色卻含糊的繞了過去問題,後來被對方衝撞的動作搞得也確實沒有精力去想這些,只能隨著對方的來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