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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想,我蕭一山活這一世,史書上記過的,我見過了,史書上沒記過的,我也見過了,總以為這世上再沒什麼能驚得住我這老東西了,誰曾想還有這麼一出!這倆人,一為君,一為臣,一為師兄,一為師弟,天地君親師啊,大防森嚴,這倆人怎麼都不管的?!尤其不像話的是那師兄兼天子,有這麼逼師弟兼臣子的麼?!
再看看外邊越來越無可收拾的境況,老頭登時感覺牙花子抽疼,沒奈何,撿了個小石子扔到旁邊的小湖裡,撲通一聲響,師兄扭頭朝湖面掃了一眼,師弟捉住時機,膝蓋一頂,右手扣住師兄的左手手腕骨,使巧勁這麼一掰,師兄原本摁得死緊的手就鬆脫了。師弟再朝旁一個翻滾,滾到了師兄一手夠不著的地方,脫身跑了!想也知道師兄不可能放過這塊就要到嘴的肉,急赤白臉地追了過去……
待他們都走遠了,老頭才從藏身處慢悠悠挪出來,牙花子越發疼得緊,他想,這事兒拖不起,明早得找個機會先給三徒兒說說才行。
當晚回到歇宿處才知道三徒兒連夜回了講武堂,住都不在宮內住了。老頭又想,三徒兒不願進宮來,那我就得住出去才有機會和他說這事兒了。
住出去多容易啊,老頭當世大儒,又是帝師,想攀這重關係的人海了去了,一聽說他老人家要住出去,搶都得搶破頭!
老頭最終選在了呂相家落腳。老流氓老早就心存仰慕,老早就想上門請教,可一來人家是帝師,二來天天被留在九重宮闕內,也不知好不好請,就沒好意思先開這個口,現在老人家自己先開口了,他當然要把這差事領回家去。呂相出馬,沒人敢爭鋒,之前搶得皮破血流的文武們都皮笑肉不笑地退到一邊乾瞪眼去了。
師父出了宮居住,徒兒們當然要上門問安,大徒兒天天都來,指望有那麼一次半次撞見那狠心跑路的&ldo;冤家&rdo;。然而&ldo;冤家&rdo;上門拜望師父之前,必定要差人上門打聽狀況,若是大師兄也在,他就不去了。所以麼,大徒兒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探望,十次倒有十次是碰不上正主兒的。當然,師弟會差人打聽,師兄就不會了麼,師兄去了三四回沒見著人,也學精了,自己先不去,打聽好了師弟確確實實在師父跟前坐著了,這才踩著點兒跟過去。
兩邊有三四天沒見了,見了面師兄老也盯著師弟瞧,師弟老也不肯正眼看一眼師兄。師父見了,那還沒好齊全的牙花子又犯病了,疼得他直嘬嘴。罷麼,還是得正經說開來,否則,這倆之間那灘爛泥,哪裡糊得上牆哦!
師父開口問大徒兒,近來政事不忙?蜀朝那些不肯降的邊將可都料理乾淨了?
大徒兒答,都料理乾淨了,政事有兩位丞相擔著,算不上十分忙。
意思就是你還有空在這兒摽著唄,不摽到師弟一同回去就不走了唄……
老頭聽了大徒兒一點不委婉的應答,牙花子一抽一抽的疼,他說,你若是忙就先回吧,不用天天上門來。
大徒兒笑笑道:一日為師,終身是父,徒兒天天來不單為了禮節,還為了那份孝心。
老頭剛想說&ldo;孝心我心領了,真不用天天來,守那繁文縟節多辛苦!&rdo;,外邊進來一個內侍,說是兩位相爺有大事要請陛下定奪,不知……
不知您這兒放不方便即刻起駕回宮?
放不方便都得回去一趟,呂維正和張晏然都擺不平的事兒,那得是多大事兒,不回去不成。師弟這兒麼,來日方長,反正只要他進了這留陽城就別想再走出去了!
兔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留下窩邊糙陪著師父。
師父鬆了一口氣,對著三徒兒說:行簡,咱到後邊院子裡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