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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躬身一低頭,莫青荷像被一根淬過火的針紮了,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沈培楠很清楚他和自己身份的差別,並沒有起身迎接,只是略略往旁邊的單人沙發做了個手勢,道:&ldo;莫先生來了,請坐罷。&rdo;
他從煙盒子裡抽出兩根煙,自己一支,另一支讓了莫柳初,莫柳初說不會,他便沒再勸,湊到青荷旁邊讓他點菸,緩緩吸了一口。
&ldo;先前莫先生要求探望,我沒又同意,一是小莫的傷需要靜養,你們兩位交情匪淺,先生特意趕來說不了兩句話就走,這實在不像;二是醫院吃食太差,怕怠慢了先生,不如在家正經見了,我也好好請一請先生。&rdo;
沈培楠招呼金嫂沏了一壺龍井,往菸灰缸彈了兩下菸灰,饒有興趣地打量莫柳初:&ldo;小莫這孩子我實在喜歡,先生自然也是我家貴客,早上天津來了條鮮鰣魚,我叫廚子蒸上,再讓全聚德送兩隻鴨子,都怪小莫淘氣拿了我的槍去玩,連累我天天在醫院守著他吃麵條,今天可託賴先生開個葷。&rdo;
莫青荷瞧著沈培楠,他很少說這麼多話,似乎興致格外好,青荷卻不能放心,他懷疑沈培楠在藉機試探,自己和柳初演好這一出,是他賣了個人情,要是演砸了,莫青荷一咬嘴唇,他根本不敢想。
心思一轉,莫青荷把委屈都壓了下去,笑嘻嘻地搶過沈培楠手裡的煙掐滅了,責備他:&ldo;你少吸兩支吧,弄一身煙味看我還讓不讓你碰。&rdo;
沈培楠把手繞到莫青荷身後攬他的腰,青荷扭著身段躲他,又被捉住了手,沈培楠的掌心寬而粗糙,他像找到一件趁手的玩物,把玩青荷的手按在自己腿上輕輕地揉,涼涼的,手指瘦長但骨節明顯。
莫柳初不太自然的避開視線,低頭時又看見了莫青荷中指上精光四射的戒指,他低聲道:&ldo;看到兩位的關係,我很慶幸師弟有了個好歸宿。&rdo;
&ldo;師父走後青荷一直沒人照顧,我雖然想護著他,但我一個唱戲的也是有心無力,最多能在臺上幫襯幫襯,現在將軍看得上他,我也就放心了。&rdo;
相比莫青荷做出的柔媚,莫柳初要男子氣許多,認真起來頗上得了檯面。他將兩手交叉放在膝上,誇了幾句師弟的好,又贊沈培楠平易近人,沒有師長的架子。
然而背地裡他幾乎要怒得跳起來了,過去莫青荷執行過不少任務,時限都很短,有時吃一頓飯,跳一支舞就結束了,最長也不過五六天,從沒有像現在被這土匪鎖在身邊三個月,最可氣的是沈培楠嫖得津津有味,一時是不打算將他的青荷還回來了。
他不斷告誡自己莫青荷是在執行任務,這一切都是為了信仰,但莫青荷在沈培楠懷裡撒嬌的樣子不斷閃過他的腦海,師弟的演技太好了,好的快要讓人看不出是在演戲,他恐慌起來了。
莫柳初坐在豪華的客廳裡,他越看對面的兩人越覺得像一幅西洋畫,一個體面氣派,一個溫柔和順,自己卻是多餘的,浸了汗的布衫多餘,打著繃帶的腳也多餘。他恨不得這是戲園子,在戲裡他是個英雄,下了臺,他是個瘸了腿的狗熊,什麼辦法都沒有。
他的眼睛瞟著角櫃上的百合絹花,下面放了一支鑽石鑲嵌的步搖,打著珍珠絡子,若是戴在醉了酒的貴妃頭上,像極了一團亂蓬蓬的星。
他開始恨自己把青荷推進來了,畢竟信仰是一回事,親眼看見自己被戴綠帽子是另一回事。
那邊沈培楠也不自在,他覺得讓莫青荷遭了這麼大的罪,理應允許他的親人前來探望和安慰,但真把莫柳初接來他又莫名的氣悶,有種臥榻之側被人覬覦的不適感,他存心要給這招人厭的師兄顯示自己的好。
他把平時不苟言笑的樣子收了起來,專心致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