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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ldo;愛去哪兒去哪兒，你死在外面也不要找我給你收屍！&rdo;

孫廷雅深吸口氣，望著前方道：&ldo;開車，回橫店。明早還要開工。&rdo;

沈灃聽她這麼講，並沒有意外。

這一路過來，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去思考一些東西。孫廷雅和家人關係不好，他其實一直隱隱有耳聞，但此前從未放在心上，畢竟他們這種家庭，情況複雜一些再正常不過。但是今晚鄒靜的電話讓他清楚意識到，孫廷雅只與父親有著矛盾，且非常嚴重，幾乎不可調和。

&ldo;你確定？&rdo;他問。

孫廷雅忽然發怒，&ldo;讓你開車聽不懂嗎？誰準你帶我過來的？你有什麼權力帶我過來？！&rdo;

女人疾言厲色，眼中全是怒火，沈灃並不慌亂，語氣和緩，&ldo;我和你們家人都不熟，嚴格來說其實還是半個外人。但剛才，你母親對著我都直言不諱，說你如果這次不回去，就再也不要回去了。你認為，是什麼讓她這麼失態？&rdo;

孫廷雅面色猛地一變。

沈灃輕嘆口氣，握住她的手，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給她力量，&ldo;去看看吧，我陪著你。如果不去，我怕你有朝一日會後悔。&rdo;

現在是凌晨五點，醫院裡最安靜的時間，這層樓卻並不安寧。醫生和護士站在走廊上，白色的身影隨處可見，孫廷雅和沈灃一路往前，終於在病房門口看到了熟悉的面龐。

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容貌英挺、氣質沉穩，他原本正和醫生低聲交談，抬起頭發現靜立前方的孫廷雅，表情立變，&ldo;小雅？&rdo;

孫廷雅：&ldo;哥，是我。&rdo;

孫廷琛長嘆口氣，大步上前抱住了她，&ldo;太好了，你要是不來，我明天都要親自去找你了！&rdo;

孫廷雅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孫廷琛見狀心知肚明，主動道：&ldo;爸心臟病發作，連夜送來搶救……放心，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還需要觀察幾天。你來得正好，他剛恢復意識，媽在裡面陪著呢。&rdo;

他示意孫廷雅進去，她卻沒有動，抬眸問道：&ldo;很兇險嗎？&rdo;

孫廷琛正色道：&ldo;很兇險。&rdo;

孫廷雅薄唇緊抿。孫廷琛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沈灃，也是吃了一驚，沈灃朝他頷首示意，兩個男人都沒有多說什麼。

鄒靜坐在病床邊，柔聲跟孫立恆說著話，醫生說他現在最好還是休息，她想勸著他閉上眼睛，可孫立恆不知怎麼回事兒，就是不肯乖乖睡覺。她正焦急，卻發現病房的門被推開，孫廷雅身穿防菌服進來了。

她下意識站起來，這動靜也讓孫立恆望了過去。因為病痛，男人素來銳利的目光也帶了絲迷茫，半晌，才終於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

&ldo;回來了？&rdo;他緩緩開口，語氣有點冷。

孫廷雅走過去，臉上沒什麼表情，&ldo;恩，我回來了。&rdo;

鄒靜聽著他們的對話，太陽穴突突地跳。她實在沒想到，這種情況下父女倆見面還是這個樣子！她甚至開始後悔，不該這麼強硬把小雅叫回來，立恆剛做完手術，如果見到她又動怒了怎麼辦？至少不該現在進來。

孫廷雅望著病床上的人，雖然哥哥那麼說了，她卻沒有太直觀的概念。直到這一刻，看到他虛弱地躺在那裡，身上插滿了管子，從來老鷹般不容侵犯的威嚴消失無蹤。這樣的他，和那個暴怒著讓她死在外面的父親彷彿不是一個人。

孫廷雅彎下腰，握住他的手，重複道：&ldo;爸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