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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拿出手機給賀星原打電話，響到倒數第二聲的時候，終於被他接通。

電話通了，但那頭只有雨聲沒有人聲。

她知道賀星原應該是聽著的，問他：&ldo;你在哪?&rdo;

賀星原沒有回答。

&ldo;是不是在墓園?&rdo;

那頭終於傳來一聲&ldo;嗯&rdo;。

&ldo;我馬上就到了，你找個地方避雨。&rdo;林深青在墓園門口下了車，撐著長柄傘急匆匆往裡去，在賀爸爸的墓碑前看到了賀星原。

他跪在碑前，淋得渾身濕透。

林深青把傘撐在他頭上。

他沒有抬頭。

林深青大腦混亂，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這麼站在旁邊給他撐了五分鐘的傘。

雨下個不停，她抬眼望望這漆黑的天色，彎下腰說：&ldo;你先跟我回家。&rdo;

賀星原毫無反應。

林深青蹲下去：&ldo;會生病的。&rdo;

賀星原依舊面無表情。

她嘆了口氣：&ldo;這麼難受，為什麼不哭?&rdo;

賀星原緊緊咬了咬後槽牙，躬著背渾身發顫。

她看著他：&ldo;在爸媽面前有什麼好忍的?&rdo;

林深青摘了傘，把他抱進懷裡：&ldo;那這樣，我遮著你，爸媽就不會看到你哭了。&rdo;

賀星原拱在她懷裡一動不動，良久後，才慢慢伸手回抱住她。

林深青聽見他哭著悶聲質問：&ldo;這算什麼?&rdo;

是啊，這算什麼。

真相大白的這天，罪犯用死亡逃避了法律的制裁，留給受害者一個可笑的，永遠無法釋懷的結局。

她緊緊抱著他的背脊，望著天文不對題地說：&ldo;雨應該很快就會停了。&rdo;

第26章

從墓園出來, 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還好車裡有個百寶箱，毛巾毯子和不插電吹風機齊備。賀星原冷靜下來以後就開始跟林深青道歉，一邊心急忙慌給她擦衣服，拿吹風機呼啦啦地吹她頭髮。

聽她打了個噴嚏，他心都發顫，皺著眉說：&ldo;我以後不這樣了……&rdo;

林深青沒說話, 拿過毛巾擦他身上的水。

季四看了眼後視鏡，十分不理解，既然這樣, 兩人為什麼不各擦各的, 非要拗著手彼此對擦。

回到賀宅, 林深青洗了個熱水澡，到餐廳的時候，看見賀星原已經坐在那裡等她。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林深青喝了半碗羅宋湯就飽了, 抬頭看對麵人在夾一塊牛肉, 夾了三十秒還沒成功，說：&ldo;你筷子拿反了。&rdo;

賀星原愣愣&ldo;哦&rdo;了聲, 趕緊換了一頭，又開始無意識地夾，結果就聽她說：&ldo;其實剛才是正的。&rdo;

&ldo;……&rdo;他抬起頭, 擱下筷子笑, &ldo;你幹嘛?&rdo;

&ldo;我不爽，捉弄捉弄你呀。&rdo;

&ldo;不爽什麼?&rdo;

&ldo;我還沒見過哪個坐在我對面的男人, 可以神遊太空到這種地步呢。&rdo;

賀星原笑了笑：&ldo;那我陪你聊天。&rdo;

&ldo;行呀，&rdo;她看著他，&ldo;就說說你剛才想什麼想這麼認真。&rdo;

賀星原沉默下來。

林深青作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