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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他面前，低頭看著他手腕上滲著淡紅色血跡的白紗布，伸出一根指頭，輕輕碰了碰他的傷口。

對方毫無反應，似乎也不在意她這個陌生人的觸碰。

林深青蹲下來，仰頭看著他：&ldo;小弟弟，這麼深一刀，廢了老大勁吧?&rdo;

對方沒有答話，也沒有看她。

林深青抬起手，把手背擱到他眼下：&ldo;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膽，我就只敢拿針戳。&rdo;

他終於皺了皺眉頭，說：&ldo;哪裡?&rdo;

&ldo;哦，看不出來了麼?以前挺明顯的啊。&rdo;她收回手，又碰了碰他的傷口，&ldo;你這個地方，以後會不會也看不出來?這麼深，三年五載肯定消不掉了，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應該有可能吧。&rdo;

&ldo;不知道。&rdo;

&ldo;那就去知道知道。&rdo;

他搖搖頭。

&ldo;幹嘛這麼快下結論?你還這麼小，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rdo;她眨眨眼，&ldo;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下結論的。&rdo;

&ldo;什麼結論?&rdo;

&ldo;第一次進搶救室的那天，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在想，人死了，還會絕望嗎?然後我花了兩年零七個月得到一個答案：人死了，就不會有絕望，不會痛苦了，可是也不會有期待，不會高興了。&rdo;

&ldo;上天遮住了你頭頂的太陽，教會你絕望，可同時也賜予你代替太陽的火把，教會你如何舉著它。丟掉火把，你的人生就只剩一種可能，舉著它繼續走下去，卻有無數種可能。所以，不要這麼快蓋棺定論。&rdo;

林深青撐膝起來，笑著摸了摸他的小平頭，轉身走了。

宋小蓓抹著眼淚跟上她：&ldo;姐，你病好以後變得好善良好溫柔哦，都關心起不相干的人來了。&rdo;

林深青眨眨眼：&ldo;好看的人怎麼會不相干?這些都是我的同類，死一個少一個，要多珍惜。&rdo;

宋小蓓一噎，換了個角度拍馬屁：&ldo;不管出發點是什麼，你剛才那段發言確實精彩!&rdo;

&ldo;是嗎?&rdo;她從包裡抽出一張&ldo;關愛抑鬱症&rdo;的公益宣傳單，淡淡地說，&ldo;是這上面的臺詞，喜歡就拿去收藏吧。&rdo;

&ldo;……&rdo;

林深青走後三個鐘頭，何鈺松也下了班，剛走出醫院，就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門口。

駕駛座的人移下車窗，叫了他一聲：&ldo;何醫生。&rdo;

恰逢下班潮，四面不少女醫生注意到這一幕，掩著嘴oo議論起來。

何鈺松抬起頭，看見西裝筆挺的賀星原，開啟副駕駛車門坐上去：&ldo;賀先生倒是會給我製造緋聞。我們科室這兩年都在傳我有個網戀物件，天天一封郵件不落，現在估計又該懷疑我的網戀物件是位男性富豪了。&rdo;

賀星原笑著發動車子：&ldo;挺巧，我這兩年不管國內國外，開會吃飯，不分時間場合地秒回你郵件，公司下屬也以為我網戀。不過明天開始收不到郵件了，可能還有點不適應，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好。&rdo;

何鈺松收斂了笑意：&ldo;最近睡眠質量還是不好?&rdo;

&ldo;還行，老樣子。&rdo;

&ldo;還夢到我?&rdo;

他笑著嘆了口氣：&ldo;嗯，偶爾。&rdo;

會在這兩年間持續不斷夢見何鈺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