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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沒有說話，柳太傅卻再也顧不得，當下便斥道：&ldo;軍國大事豈能兒戲，這陣前換將更是大忌。威國公是大周棟樑，邊關正是有他辛苦支撐，才有如今的太平，若是因為一些猜疑便將他召回來，豈不是自毀長城?豈不是將朝廷多年花在邊關的軍費和陛下的苦心化為烏有?還有那些一心保家衛國的前線將士，康相又將他們的性命放在何地?!&rdo;

康燁眉頭微皺，說道：&ldo;柳大人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整個朝廷除了威國公，便沒人會打仗了?威國公在邊關二十年，都未曾消滅外族，反倒讓他們一步步發展壯大，這難道就是柳大人口中的大周棟樑?請恕老朽不敢苟同。&rdo;

柳太傅臉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厲聲道：&ldo;康相說出這話，難道不怕忠臣寒心嗎?!&rdo;

康燁冷笑道：&ldo;若忠臣這麼容易寒心，這忠誠也太過廉價了!&rdo;

&ldo;康燁!!&rdo;

&ldo;夠了!&rdo;蕭湛忍無可忍，制止了他們。

柳太傅壓下了心頭的怒氣，整了整衣服，正色道：&ldo;陛下請恕臣御前失儀之罪，實在是康相所言太過誅心，威國公在邊關苦苦守衛二十年，如今無憑無據，只是憑藉片面之言就斷他的罪，這將朝廷法度放在何處，日後有人有樣學樣，以此構陷他人，豈不是讓整個朝野都變得烏煙瘴氣，這是陷陛下於不義啊!&rdo;

康燁不甘示弱：&ldo;陛下明察，臣與威國公無冤無仇，只是一片忠心，秉公說話，倒是柳大人，到底還是心疼女兒啊!&rdo;

柳太傅氣得夠嗆，康燁這話分明是說他包庇親家，可事實上自從柳子驥那件事之後，他與威國公府幾乎斷了往來，之所以在這裡替威國公說話，靠的只是心中文官的操守。

康燁轉向蕭湛，誠懇道：&ldo;陛下，依臣所見，威國公父子已經不適合留在邊關了，若他願意交還兵權，自然皆大歡喜，成就一段君臣佳話。若他不願意，豈不是正說明瞭其中有鬼?當年威國公敢抗旨收留詹氏遺孤，如今又有誰能保證他不會為了他心中的&l;公理道義&r;去做出別的事情來呢?&rdo;

他這句話出來，整個上書房頓時靜得落針可聞，柳太傅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臉漲得通紅，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康燁這句話簡直是正中死穴。

就算威國公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但正因為如此，他抗旨、自作主張才會更加令皇帝無法忍受。皇帝可以忍受臣子的愚蠢和無能，但絕不會允許臣子脫離自己的控制。

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觸碰的逆鱗。

康燁又意味深長道：&ldo;外族終究只是疥癬之疾，若是……才是心腹大患啊!&rdo;

這樣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蕭湛卻並沒有制止他，而是神色莫名，說道：&ldo;威國公一心為國，丞相言過了。&rdo;

康燁連忙請罪。

蕭湛並沒有怪他，而是接著問道：&ldo;丞相還有何建議?&rdo;

康燁道：&ldo;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保證邊關安穩，其一是先定國公的身份決不可暴露，以免動搖軍心，有失國威。&rdo;

蕭湛點點頭：&ldo;準了。&rdo;

&ldo;其二，此時昭懷郡王正好在鄴城，倒不如讓他暫代威國公接手大軍，以免軍中生亂，他是陛下的親外甥，身份尊貴，正是合適。&rdo;

蕭湛聽完，卻拒絕了：&ldo;衍之還太年輕，這一條便算了。&rdo;

康燁似乎有些不甘，但他也知道見好就好，收了聲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