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第1/3 頁)

&ldo;……我知你會在梅園出現，卻不知會在何處，只是聽聞從前欺負我之人也會去，便想叫他們出個醜罷了。&rdo;

&ldo;雞血石簪子又如何解釋？&rdo;

&ldo;自然是打聽得來，當年之事雖說隔了有六七年，可要真打探，還是能打探得出來的，那柳家庶女救了人，又多了一支簪子，簪上有個&l;崔&r;字，不難猜。&rdo;

&ldo;你早知道石舫上有幻境？&rdo;

崔望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壓下快將心尖燒成兩瓣的巖漿。

&ldo;這我如何會知？&rdo;

鄭菀瞪大眼，眼裡全是好奇，&ldo;大人那邊的通明之人，能知曉旁人的命運麼？竟如此神異。&rdo;

崔望問老祖宗：

&ldo;通明之人除了預知切身命運，可還能看到旁人的生命軌跡？&rdo;

&ldo;你當是看說書呢，想看就看啊，他們這等人得天眷顧，有一線生機，可也只看得到與自己切身相關的，至多血緣至親還能一起看些，但大都是零碎不成型的。&rdo;

崔望不作聲。

他只覺得自己身體快被燒穿了。

火山底下的巖漿，一半成了烈焰，一半成了死水，他的心口一邊被火燒，一邊被冰凍，攪和得他‐‐

&ldo;這般看來，你對我所謂真心，全是算計。&rdo;

他緩緩道。

便在這等痛感裡，崔望居然麻木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只待去了玄蒼界，解了蠱，這所有種種，便都會煙消雲散。

第28章 剜心腸

窗外是暮靄沉沉的夜，更夫敲起了梆子。

&ldo;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天乾物燥，小心火燭……&rdo;

月亮悄悄地躲進了雲層後面，崔望面色掩於燭火，鄭菀一時瞧不真切，只能瞧清他挺直的鼻樑下，一雙薄唇緊抿。

聽聞唇薄之人最是薄情，可鄭菀能憶起的，大都是那雙唇的溫度，冰冷的，需要摩挲許久才攀升起一點兒熱度。

&ldo;鄭菀，你可以走了。&rdo;

崔望突然喪失了繼續聽她辯解的興趣，覺得一切都沒甚意思。袖口風動，書房的門&ldo;吱呀&rdo;一聲開了。

&ldo;請。&rdo;

&ldo;不，我不走。&rdo;

鄭菀忽而生出一種感覺，若此時走了，恐怕以後都將再踏不進國師府半步。

她快走幾步，一把抱住崔望，雙臂緊緊地環住他，搖頭道：

&ldo;崔望，我不走。&rdo;

她抬頭，一張臉已是淚流滿面，&ldo;崔望，你別趕我走，我不走，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信我……&rdo;

&ldo;我真的是真心的。&rdo;

鄭菀喃喃道。

&ldo;真心？&rdo;

崔望站在原地，只覺得這凡塵的夜，也沒什麼不同，該冷時還冷，只是終究太過汙濁了。&ldo;哪兒來的真心？&rdo;

&ldo;……驪泗湯前你救我免於落水，石舫上你為我彈琴伴奏，那時，你並不是國師，我便已傾慕於你，後你成了國師，&rdo;鄭菀頓了頓，&ldo;我既歡喜你是國師，因為我歡喜之人便是我即將討好之人；又厭憎你是國師，只因從今往後，我對你的歡喜都要摻雜上利用與討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