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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是一長串揮手和哭泣的小表情。
阮妤怔在那裡,久久回不了神。
雲深要走了!
難怪滕顥這樣傷心!
阮妤的心也一下沒有了著落。
這樣一走,也不知道再見會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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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雲深是在飛機上給阮妤發的簡訊,發完簡訊,她直接關了機,戴起耳機和眼罩,像一尾魚躲進深海,徹底沉入自己的世界。
耳機裡是張學友的《吻別》,單曲迴圈,一遍又一遍。
天王的港普融進深情的唱腔裡,聽得她淚水潤濕了眼罩,她的腦海里,也一遍又一遍地回閃過和滕顥在一起的那些畫面。
曾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心裡,他足以媲美紫霞仙子那位駕著七彩祥雲而來的蓋世英雄。
心動,從她撲進他懷裡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是他帶她逃出牢籠,那個牢籠,不止是繼母反鎖的那扇房門,更是她圈地獨守的那點自卑和懦弱。
去熱鬧的ktv唱歌,騎腳踏車穿過喧鬧的街頭,挑選熱氣騰騰的早餐……這些對普通人來說觸手可及的平凡俗世和人間煙火,對於她來說,卻都是第一次。
她喜歡自己在他身邊時的樣子,有期待有歡笑,鮮活的像是真正擁有生命。
父親任天海多次提出希望她去香港,她一拖再拖,她知道,一旦去了香港,自己又要變回水晶座椅上的芭比娃娃,穿什麼吃什麼做什麼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當然,最關鍵的,是她捨不得他。
儘管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和滕顥走到最後,可是,她還是貪心地想留在他的身邊,看他抓耳撓腮地寫作業,看他酣暢淋漓地跳舞,多一天,是一天。
這點卑微的念想,在王鏡瑤出現之後,摧毀得一乾二淨。
王鏡瑤明艷而張揚,她開口就如百靈鳥,聲音清脆透亮,言辭間又透著八面玲瓏的聰敏,她多好,不像她,永遠安靜而沉默,像這人間的異類,無法表達,無法訴說。
滕顥如此陽光的人,就該和這樣的女孩在一起。
他們可以談天說地,也可以暢想未來。
那日離開滕家之後,任雲深就陷入了無法擺脫的自我厭棄,她恨自己的殘缺,也恨自己發出的任何聲音,她覺得,與王鏡瑤相比,她就像是個小丑。
當自卑變成更深重的自卑,那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任雲深明白,她不能再繼續留下來了,她得救救自己。
父親任天海聽說她願意去香港,非常高興,他很快替她妥當地安排了一切,可臨走,任雲深又捨不得了。雖然這段日子她不回滕顥資訊也不主動聯絡他,可是,她每天早上都會立在視窗,偷偷看著他去上學,晚上,又偷偷等他回來。
她不敢想像,以後,連這點小心翼翼的浪漫,都會成為奢侈……
眼罩全濕了,任雲深摘下眼罩。
舷窗外,天黑如潑墨,飛機穿透了雲層,入目沒有一絲光。
一小時前,滕顥朝她飛奔而來。
他說:&ldo;雲深雲深,你總算願意見我了!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會理我了呢!嚇死小爺了!&rdo;
任雲深把手機裡早就編輯好的一行字遞給他看。
&ldo;陪我走走好嗎?&rdo;
&ldo;好啊,你想去哪裡都行!&rdo;
她想去的地方其實很多很多,可是她來不及了,她要趕飛機。所以,他們兩個人只是在小區外的街上走了一圈。
冬夜,寒風,街上連片落葉都沒有,整個城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