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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猛地掉下來，收也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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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和平一個小時之後才回來，他手裡提了好幾個袋子，山藥和芹菜在袋口冒著頭，看來他剛剛匆匆出門，是去菜市場買菜了。

&ldo;你坐在這裡幹什麼?&rdo;

見阮妤坐在風口，他沒好氣地數落了幾句，把她趕到屋裡，才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很快飄來了肉香。

晚餐特別豐盛，有魚有蝦有肉，還有幾個阮和平的拿手好菜，像是提前過春節的感覺。那盤鹹菜，不知被他藏到哪裡去了。

餐桌上，祖孫兩誰也沒有說話，都只顧悶頭吃菜。他們一般不聊天，阮和平很少會問她學校裡的事情，阮妤也不會主動提。

沉默，是他們相處的方式。

吃完飯，阮妤想洗碗，阮和平沒讓，明著，是他嫌她礙手礙腳，但阮妤知道，他只是怕她沾到油膩。

老頭傲嬌，從不會好好說話。

幸而，阮妤都懂。

回房之後，阮妤和滕翊聊了一會兒天，就洗澡睡下了。

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是真真切切回家的感覺。

後面幾天，阮妤哪兒也沒去，每天就待在家裡，陪著阮和平。裁縫店幾乎沒什麼生意，只是偶有幾個年長的鄰居破了褲子或者大衣內襯裂了口子過來補一補，年輕人早已沒有什麼&ldo;縫縫補補又三年&rdo;的觀唸了，就算是新衣服，穿上一年不流行了，也會被丟棄。

民間的裁縫手工藝，將一點點被淘汰在時代的洪流裡。

阮和平踩縫紉機時，阮妤就坐在邊上看看書背背單詞，兩人依然很少聊天，不過沉默裡卻透著一絲難得的溫馨。

鄰居們知道阮妤回來了，都跑來看她，畢竟，她是三門峽出去的狀元，當年高考結束之後，她在鎮上市裡都小火過一陣。

隔壁孫阿姨也借著做衣服的由頭來到了阮妤的家。

孫阿姨的女兒裴茜和阮妤一樣大，相較阮妤這個學霸，裴茜是典型的學渣，她不愛念書，也不喜歡學校生活，所以高中沒讀完，就已經出來打工了，婚事，也早早定下。

在小鎮上，這樣的女生很多，不足為奇，反倒是阮妤這樣奮進的，常常被當成異類。

&ldo;阮阮啊，好久沒見，你都瘦了。&rdo;孫阿姨蹙眉打量著阮妤，&ldo;學習很辛苦吧?&rdo;

&ldo;還行。&rdo;阮妤笑答。

&ldo;你說還行，那肯定就是辛苦咯。哎，要我說啊，女孩子何必這麼辛苦呢，學那麼多知識，到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生孩子。&rdo;

阮妤不語。

這樣的話，她聽過不少，雖然她打從心底就不認同，但也懶得去辯駁。價值觀這種東西，並不可能人人都在一個水準上。

女孩子當然要多讀書，只有自己變得更好，才能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哪怕最後還是要結婚生子，至少能有更優秀的伴侶相配，也能養育出更優秀的孩子。

&ldo;我們家阮阮是比不上你家茜茜，聽說茜茜開年就要生了?&rdo;阮和平在旁出聲，聽起來，他似乎是胳膊肘往外拐，但其實，他只是在轉移讓阮妤難堪的話題。

&ldo;是啊是啊。&rdo;孫阿姨一臉喜氣。

&ldo;聽說是個男孩。&rdo;

&ldo;是啊是啊。&rdo;孫阿姨更開心了，&ldo;醫院不讓檢測胎兒性別，我們偷偷做的，是個男孩。&rdo;

&ldo;那就恭喜了。&rdo;

阮和平原以為主動把她想要炫耀的點一個個引出來，就可以結束這場對話，送走這尊大佛了，哪知這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