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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的時候,那口包子還咬在秦泰嘴裡,而後他便嚼得很慢,把手裡拿著的大半個包子放下來,這就起身出了帳篷。他心裡有事兒,不像之前那般坦然自若,是以臉上也便沒了往日的輕鬆不羈。他怕沈翼問他什麼,更怕沈翼什麼都不問。
他去到訓練場,士兵們仍在演練。三兩個的一組,你來我往地推打。沈翼遠遠地站在一旁,腰背直挺,甲衣上返照著陽光,顯得微微刺目。
秦泰過去給他抱拳行禮,道一句:&ldo;秦泰參見將軍。&rdo;
沈翼看也不看他,踢了地上的一柄彎刀給他,&ldo;來。&rdo;
這是他們倆之間慣常會做的事,在訓練場上互相切磋。昨兒秦泰生病沒來,今兒來得遲了,帶著的還是病容。生了場大病,又凍了一夜,原不該來的,沈翼特特叫他過來,一定不是切磋武藝這麼簡單。他有心事,身體又虛,打得走神,便被沈翼步步壓制。
最後沈翼的刀鋒貼在他脖子上,看著他,而後用毫無情緒且極為平緩的聲線問他:&ldo;如果我只是你的將軍,你是不是會更坦然?&rdo;
第23章 比較
秦泰面對陽光,手裡提著彎刀。他看著沈翼逆光下的臉,籠罩刺目的光線,瞧不清半點神色。只是這聲音,冷到他骨子裡。他想解釋什麼,可終究,什麼都沒說出口。
如果他只是他的將軍,不是帶著他走到今天位置的兄弟,這一刀下去是不是也會更坦然一些?
秦泰看著沈翼放下手裡的刀,撒手丟在腳邊,繼而轉了身與士兵們道一句:&ldo;練到午時去吃飯!&rdo;便離開了訓練場。他步伐闊闊,身上的甲衣碰撞出碎響,端的一副大丈夫刀槍不入的樣子。
秦泰站在原地吸氣,冷氣便直鑽心肺。他是沒什麼精氣神在這習練的,在沈翼走後不久,便也回去了自己帳裡。開啟帳門的時候看到姜黎,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從心底裡生出來。他強扯嘴角笑一下,往裡頭去,端的和平日無異的樣子,說:&ldo;沒大礙罷?&rdo;
姜黎把手裡的毛筆掛去筆架上,從蒲團上起來,&ldo;沒有,你呢?&rdo;
&ldo;還有些虛,養半日就好了。&rdo;他去案後蒲團上坐下,拿起才剛丟下的包子往嘴裡送。雖帳裡有暖氣籠著,這包子還是涼了。他咬一口,在嘴裡嚼不出可心的滋味,便慢放下來。而後是一小片刻的沉默,沉默之後他低眉開口:&ldo;以後別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再去找你。&rdo;
姜黎心裡原本存有的一些暖意,是在聽到這句話後慢慢消散的。他聲音略帶些喑啞,聽在耳朵裡十分難受。姜黎微微帶笑的面色慢慢沉了下來,聲音裡也生出喑啞,低聲回問一句:&ldo;為什麼?&rdo;
問完後,自己也沒了從他口中得到答案的欲-望,前後因果,腦子活跳些的都不難猜出來。如此,再多的話,也便都無從再說起來。姜黎小退兩步,跟秦泰行禮,&ldo;打擾了。&rdo;
她打起帳門出帳篷,陽光刺得人想流淚。她往印霞河邊去,背後的陽光打下來,在她面前投下鉛灰的暗影。她一步一步往前踩,腦海里回放昨晚在山間的畫面,再臆想著把那一張張畫面揉掉,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看到了晃動的人影,長呼一口氣,去到灶邊擺好的杌子上坐下來。
翠娥來往灶裡添水,瞧見她來了,忙地放下手裡的木桶,過來與她說:&ldo;好了麼,就來這裡吹風?&rdo;
姜黎歪著頭,眼睛盯著灶底的火苗,&ldo;好了。&rdo;
翠娥摟起身上的靛青長裙,在她旁邊坐下身子,&ldo;那……秦都尉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