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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咱們是沒命看了，聽都是頭一回聽。&rdo;阿香跟上姜黎的步子，又忽看著她，問：&ldo;你都瞧見過，也玩過？&rdo;

姜黎點點頭，邁著步子往前走，&ldo;這京城裡，我沒去過的地方少。市井裡的茶樓酒館，也常有去的時候。哪裡的酒好吃，哪裡的茶滋味好，哪個茶樓糕點好，又哪個茶館的戲子聲口清脆，並哪裡的廚子高人一等，這些我都知道……&rdo;說到這裡，姜黎慢了下步子沒再說下去。這會兒她已經是一年多沒有回來了，大約這些都變了也未可知。

阿香卻沒瞧出她這情緒來，只道：&ldo;這些知道倒不稀奇，家裡有錢，哪兒逛著玩都成。只是，那宮裡那什麼皇家園林的，你也去過？&rdo;

姜黎平緩邁起步子來，點了一下頭，道了聲：&ldo;嗯。&rdo;

阿香聽著這一聲嗯可不會過癮，還想就著這話問下去，卻還沒開口，就又聽著姜黎說：&ldo;到了。&rdo;

這便抬起頭來瞧，原是到了京城的南城門外。暮色深沉，已經開始染上夜色。城牆外有環城一週的護城河，河岸上密密栽著楊柳，楊柳枝葉繁密，便在這暮色裡糊成一團。

姜黎走去楊柳樹下站著，抬手捏了一根楊柳枝在手指間慢慢地擰。阿香也跟著她過去，走到柳枝兒下楊柳掃了臉，便抬手抓了一把。她又想起西北邊塞來，說：&ldo;瞧這楊柳生得密的，印霞河那就一株。過了這冬，也不知凍死了沒有。&rdo;

姜黎不說話，只是仰頭往那南城門看。阿香自顧四面看了一氣，才發現姜黎不對勁。這便抿了抿唇，小心問她：&ldo;你是不是想家了？&rdo;

聽到這話，姜黎的眸子怔了一下，而後啞聲回阿香的話，&ldo;早就沒有家了。&rdo;

阿香默聲，抬手搭到她肩上，慢聲道：&ldo;你真不跟我說說麼？自己憋著，一憋憋這麼久，不難受？這麼長時間，什麼都一塊兒經受過了，你還信不過我？還有衛楚楚，死前是不是在你面前說了什麼？&rdo;

原這不是信過信不過的問題，姜黎一直不提家裡的事，只是不想撕自己的傷疤。而衛楚楚透露出的資訊，她即便信得過阿香，跟她說了也沒什麼用處。她放下擰柳枝兒的手，閉上眼吸了口氣，而後轉頭看向阿香，問她：&ldo;阿香，你打算為別人活一輩子麼？&rdo;

阿香被她問得一愣，片刻道：&ldo;什麼意思？&rdo;

姜黎抬手撥開眼前的柳條兒，從柳枝條裡走出來，腳面上布裙曳曳，&ldo;你從來也不想自己的事情，不管自己以後如何，一味為別人看前程想法子。在塞關那會兒，來了新人你就要操心。遇著我以後，更是日日為我算計籌謀，勸我這個勸我那個，比我看得清，比我更操心我自己。可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的命運呢？&rdo;

阿香聽明白了，跟著姜黎走出楊柳條兒下，說：&ldo;嗨，我還有什麼命運？我若是有個沈將軍的這樣的傾慕者，那我怎麼也要籌謀。又或者，我有蘇煙絡那樣的樣貌，我也巴望著能再遇個金主收了我。再或者，像北雁兒那樣，在某個地方還有個家在等著我回去。可你瞧我有什麼？又能有什麼命運？&rdo;

姜黎停了停步子，伸手過去牽住阿香的手，&ldo;不要這麼說，在我眼裡，你最值得好的命運。&rdo;

阿香看得透，不感嘆，只道：&ldo;那就借你吉言吧。&rdo;

兩人看完了南城門，也沒往城裡去，這又說著閒話回去了營地。營地裡女人們這會兒都自由些，不比之前被各樣事情壓得喘不過氣。雖趕了五六個月的路，面上都有疲累傷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