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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翊忿忿地補充，&ldo;我就問了，皇榜上明明說了，只要領家中女孩來學堂報名，便可得一錠銀子，沒說還要等幾日。結果那主簿便說我們是刁民，要讓人將我們趕出去。&rdo;

&ldo;反了，真是反了……&rdo;

賀緲抿緊了唇。

謝逐卻面色如常，只是眸光閃了閃，似乎想到了什麼，&ldo;那後來，你們又是如何拿到銀子的？&rdo;

&ldo;也不看看他這次得罪的是誰，&rdo;寧翊哼了一聲，指了指一旁的方以唯，&ldo;我直接告訴他，他面前的人是女科主事，必會將他的惡行一五一十告知陛下，那人嚇得直接就跪下了！&rdo;

賀緲一愣，&ldo;你們暴露身份了？&rdo;

見她面色有些難看，方以唯也略微有些遲疑，&ldo;臣已責令主簿，三天內將拖欠女學弟子的銀兩全部分發，若貪墨一分，必按律例處治，絕不輕饒。&rdo;

她其實也不知這樣是否妥當，只是寧翊已經將她的身份捅了出去，她便也只能借坡下驢，給了學堂主簿一個警醒。

&ldo;陛下，微臣可是……有哪裡做得不妥？&rdo;

方以唯問。

&ldo;哪裡有什麼不妥？&rdo;寧翊挑眉，&ldo;學堂裡竟都染了這等風氣，養了一群貪官汙吏。依我看，這次都不應該放過他，應該嚴懲，才能震懾其他各地學堂。&rdo;

聞言，賀緲搖頭，&ldo;似乎並無不妥。只是……&rdo;

沉吟片刻，她還是擺了擺手，&ldo;你們先下去吧。&rdo;

待方以唯同寧翊離開後，賀緲還是忍不住看向謝逐，&ldo;你覺得此事就這麼了結了？&rdo;

謝逐抿唇，雙指在袖口輕輕摩挲了幾下，&ldo;上庸城是離盛京最近的富庶城池，無論推行什麼法令，一直都是最為陛下關注的試點。幾個學堂的掌教主簿，哪裡來的膽子，敢在這筆補給女弟子的款項上動心思？&rdo;

&ldo;難怪我總覺著，好像忘記了什麼。這其中莫不是還有什麼內情？&rdo;賀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疑問從何而來，&ldo;或許，我還需親自去一趟學堂？&rdo;

&ldo;陛下，&rdo;謝逐不贊同地阻攔，&ldo;方侍郎的身份既已暴露，此地便不可久留。&rdo;

賀緲遲疑，&ldo;可……&rdo;

謝逐沉聲道，&ldo;若陛下還有疑問，大可去下一處探個究竟。臣相信，此事並非只有上庸一例。可若有人暗中窺伺陛下蹤跡，方侍郎此舉便已讓陛下到了明處。暗箭傷人，不得不防。&rdo;

他面上繃得緊，往日的溫和減了不少，眉眼認真，反而含了些威勢，讓賀緲不自覺竟有種被壓迫的錯覺，點頭也點得胡亂隨性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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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謝逐一番話，賀緲一行人第二日一早，又是趁著天還未亮便收拾細軟離開了上庸城。

半道經過泰江邊上的江都，寧翊起了興致，說水路比旱路風景好。賀緲想到南下走水路的確會涼快些，便索性令陸珏僱了條船，改從江道上走。

船上有七八間艙房，最寬敞亮堂的一間自然給了賀緲，謝逐選了挨著賀緲的右側一間。寧翊原本想選左側那間，卻不料陸珏半途殺了出來，以自己要護駕的名義佔了，害得他堂堂侯府世子只能夾裹著行李，去和最角落裡的方以唯為鄰。

夏日天氣雖熱，卻是陽光正好。碧波藍天相接，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