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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的手撫過窗墉下旖旎綻放的鮮草,瑩潤的水珠順著柔滑的嫩葉流淌下來,正滴到他的手心裡。他搖了搖頭,&ldo;我只讓金吾衛抓緊捉拿殺害左御史的海陵東閣匪眾,並沒有讓人營造如此聲勢,更遑論私自羈押四十歲以上的男子。&rdo;
我琢磨著,蕭衍的作風向來謹慎而內斂,即便有天大的事他也只會慎重謀略,微而化之。而一道東宮令,僅限於斷字措辭,卻可以扭曲成多種解釋之法。但是,如此肆無忌憚地擾亂京畿,這一任的金吾衛大將軍是誰來著,如此大膽。
但按照官兵說法,抓上來的人都要送到京兆府嚴加審問。金吾衛雖然可橫行京師,但卻使喚不動京兆府。能將二衙指使得團團轉的人……我長長地吐了口氣,嘆道:&ldo;希望不是你那位好舅舅又出麼蛾子了。&rdo;
平心而論,我對於姜彌的仇恨十之八九是源於懷淑。當我知道懷淑尚在人間之時,這份仇恨便維持不住往日的深髓入骨,漸漸淡漠了下來。雖然我知道還有尹氏的血債在,出於私情我相信尹氏不會謀反,但當年我是親眼見過尹相調禁軍圍攻驪山行宮得。至今也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當年韶關兵變,季康子獻城是冤枉得,因而從公理上來說,對於姜彌,與其說仇恨,不如說憎惡。
當憎惡一個人的時候,遠不如仇恨一個人來得咬牙切齒,時而還可拿他調侃調侃。
聽了我的話,蕭衍溫煦平和的面容沒有一絲風瀾,他好像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ldo;京兆府掌管京師治安,而左御史是在長安外郊遇害,於情理而言,應是刑部或者大理寺接管此案。但大理寺裡有意清,刑部又因驪山鬧鬼一案被父皇訓斥,現如今各個小心翼翼但求自保。說來說去,也就只剩下一個京兆府,若我料得沒錯,這事還真跟姜相脫不了幹係。&rdo;
蕭衍屈膝坐在床榻上,撥弄了下床幃上掛著的銅鈴,略顯無奈地嘆道。
我有些著急,忙說:&ldo;那我們是不是得快些回驪山,哦不,回太極宮,免得再讓他興起什麼風浪。&rdo;
蕭衍仰頭看我,微熹晨光在他臉上勾勒出一抹舒橫交錯的陰影,顯得他的五官柔和了不少,他和緩而平淡地搖頭,微微一笑,眼睛裡的溫柔暖融得像能溢位水來,溫聲說:&ldo;即便現在回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金吾衛大肆搜捕了數日,也沒見搜出什麼來。我們好不容易偷得浮生,何必要因為這些事擾亂了我們的計劃,且由得他們去吧。&rdo;
門外有人扣門,我去開了門,見小二提著銅壺掛著抹布點頭哈腰地進來,往茶壺裡添了些水。他極殷勤地說:&ldo;兩位客官可是第一次來小店,我們店裡晚上有摺子戲表演,請的是長安頂有名的金家班。&rdo;
我一下來了興致,暫且將那些惹人煩憂的事情拋諸腦後。蕭衍從床榻上起來,搖著十二骨紫檀木柳外青摺扇,思忖著說:&ldo;按照我的計劃,我們現在應該去逛西市,那裡剛來了一批胡商,據說帶來了許多稀罕玩意。但……鑑於外間紛亂,西市那邊人又雜,暫且將計劃取消,就沿著這條街略走一走吧。&rdo;
我頗有些幸災樂禍,&ldo;看看,就算將計劃做得天衣無縫又如何,真正出來了還不是得事急從權。&rdo;
蕭衍啪得一聲將摺扇合上,目光清泠泠地瞪我,面無表情地說:&ldo;那也比你專門計劃著去俳戲苑和武家班強。&rdo;
我一梗脖子,嚷道:&ldo;我就是想看俳戲和武優,怎麼了?&rdo;
他捏著摺扇衝著地虛劃了一道,&ldo;俳戲苑在東城廣勝坊,武家班在西城崟坊,合著咱兩這一天什麼都不用幹,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