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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紫蘇兩眼立刻朦朧了水汽，模糊幽幽地看著蕭衍：&ldo;那日我是當著她們二人面兒說的這些話，若是我說的不對，她們怎麼會不反駁?依表哥的意思，是我故意栽贓孝鈺了?她是皇后的座上賓，是未來的太子妃，為何要受我的栽贓?&rdo;

蕭衍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道：&ldo;事關善惠公主，皇后不願意將事情鬧大，所以即便她覺出不對也想委屈了沈孝鈺息事寧人。你當真以為這事能瞞天過海，上林苑裡那麼多禁衛和宮女，隨便審一審真相就能湊得出，你想讓我去找禁衛和宮女問嗎?&rdo;

姜紫蘇垂眸不語，望著鞋尖那隻刺繡繁複的蝴蝶，冷聲說：&ldo;是善惠先對表哥不敬的，她竟妄想當晉王妃，我教訓她有何不對。&rdo;

蕭衍沉默了一瞬，冬日澄澈的天光落到臉上，勾勒出一片迷惑的陰影。他無甚表情地說：&ldo;那你也不該讓別人代你受過。就算沈孝鈺是皇后的座上賓，是未來的太子妃，她的命再好，也沒有天生該替誰受過的道理。&rdo;

姜紫蘇泫然欲泣，卻強忍著不落淚，一雙眼睛紅得像花，倔強哽咽著說：&ldo;那表哥去向皇后說明真相吧，紫蘇等著受罰，絕無怨言。&rdo;說完，轉身跑回了殿裡。

蕭衍站在雪魄殿外許久未動，直到天邊聚起烏雲，曼然飄下篩鹽般的雪，幾許雪花落到他的肩頭，緩慢融化，濡濕了絨緞。

他買通了昭陽殿後門的幾個小宮女，像進去看看孝鈺，卻被告知太子也在裡面。佛堂修得很規整，四角的飛簷，環繞的雕樑畫棟，是佛陀拈花一笑的彩像。他站在佛堂外，聽懷淑的聲音傳出來，有些許不悅在裡面：&ldo;若不干你的事，就不要認。佛堂裡這樣冷，怎麼能抄宮規，過幾日非把你的手凍僵了不可。&rdo;

沈孝鈺的聲音一貫的純澈清甜，&ldo;懷淑哥哥，這事總得有個了結啊，我抄幾遍宮規也沒什麼，就當練字了。再說佛堂裡冷是因為久沒來人的緣故，現下燃了地龍和爐火，很快就能暖和過來了。我在這裡不知道多自在，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都不會有人來管我的。&rdo;

懷淑無奈至極，來之前他已去找過皇后，那邊也是這個意思，罰一罰孝鈺，權當息事寧人了。誰讓善惠是外賓又是皇帝要重用的棋子，而姜紫蘇是姜妃的侄女，瓜田李下，她皇后更是罰不得了。權衡來權衡去，只有犧牲一下沈孝鈺，讓她受點委屈了。

&ldo;這事很快就傳出去了，姑姑和姑父知道了你就等著捱揍吧。&rdo;

孝鈺這會兒才覺出怕來，膽顫地吐了吐舌頭，幽幽說：&ldo;那可怎麼辦，要不你帶我跑吧，咱們去尋一處桃花源，也過一過不知有漢，遑論魏晉的日子。&rdo;

殿裡安靜了許久，半晌懷淑才問：&ldo;你怎麼知道的?&rdo;

&ldo;懷淑哥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寫字時著墨太重都透到了下一頁。你只把寫過的紙箋扔了有什麼用。那本桃花源被你翻得邊角都皺起來了。&rdo;

殿內仍安靜，孝鈺嘟囔道：&ldo;我是看你這幾天總悶悶不樂的，才去你書房裡偷偷看了看。你要是不喜歡我偷看你的習作，我以後就不看了。&rdo;

懷淑輕嘆了一口氣：&ldo;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以後你要是想看還是可以去看，我不該瞞著你什麼。只是……&rdo;

孝鈺前傾了身子，探頭去看懷淑，鼻翼幾乎要觸到他的臉頰上，懷淑不自覺地紅了臉，卻見孝鈺依舊面容純澈，婉約秀芝的眼眸沒有任何私心雜念般的淨透。

&ldo;我聽父親說年節過了，陛下就要讓你搬出勤然殿，入住東宮，進內閣議事殿，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