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頁(第1/2 頁)

蕭崵也不知將我的話聽進去了幾分，低著頭遲遲未語。

第119章

這間隙裡有宮女進來似要稟報什麼事,見蕭暘在這兒有些許顧慮,躑躅著不肯說話。

我抬頭看她：&ldo;說罷。&rdo;

&ldo;娘娘,囚帳那邊傳來訊息，罪人蕭晠自殺了。&rdo;

蕭暘猶如被沉雷擊中，怔怔地自月牙彎凳上起身,不可置信地回看那宮女,&ldo;你……你說什麼?&rdo;

宮女垂眸斂袖，極為恭敬地重複了一遍：&ldo;罪人蕭晠自殺身亡了。&rdo;

蕭暘抹掠去了全部的神情,眼神空洞地跌坐回凳子上,袖間的銀箍正磕在案桌上,發出悶頓的聲響。

我亦有些悽愴,深吸了口氣，讓那宮女退下。

蕭暘淒涼地淺笑了一聲,&ldo;他殺了二哥,逼死了四哥，下一個是不是就該是我了?&rdo;

我顧慮地看了看氈簾，那裡映出人影憧憧，忙示意蕭暘閉嘴。卻恍然憶起，去年在太極宮裡似乎蕭晠跟我說話時我也這樣滿含顧慮地去看過隨侍在側的人,那時他跟我說什麼來著。

他說，&ldo;皇兄這是待我好呢，還是連我也一起疑心了?&rdo;

不過年餘,事情竟真得演變到了這個模樣。

我看著悽愴不已的蕭暘，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我自己：&ldo;不會的，只要你別做錯事，別犯糊塗，陛下不會殺你，你是他的弟弟。&rdo;

他陡然站起身，一昂頭似是還想說什麼，我忙瞥了眼帳簾外，色厲嚴肅地說：&ldo;還有，不要亂說話。不管你心裡多難過，都得管住了自己，你是端王，是諸王之首，應當穩重、內斂、寡言，切勿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讓別人知道，明白嗎?&rdo;

蕭暘緊咬住牙，沉靜無聲，只有兩行淚順著臉頰滑下來，他伸出手掌將臉上淚水胡亂地抹乾淨，彷彿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ldo;多謝皇嫂提點，臣弟告退。&rdo;

目送著他掀帳離去，我有些疲憊地坐回去，有些擔心，懷淑剛剛見過蕭晠，他便自殺了，蕭衍對懷淑的懷疑一定更甚。

---第二日，姜彌率軍上山，和蕭暘合力從閩南軍手裡接管了洛州叛軍，蕭衍下旨只處置鎮將以上的叛軍，不波及普通士兵，亦不牽連親眷，連蕭晠的妻兒都放過了，準許他們離開洛州。

我想這也許就是蕭晠的願望，知道自己兄長的為難，用一死解了他的困局來保下自己妻兒的性命。

緊盯著龍帳那邊的動靜，見朝臣陸續都出了來，最後連姜彌和蕭暘也退出來。我便想去看看蕭衍。

山上寒風凜冽，本已是春意闌珊的時節，空中還瀰漫著絲絲沁骨入髓的涼意。我遠遠見著芳藹和盧漱玉糾纏在一起，兩人面色都不好看，像是起了爭執，腳邊散落了一地的紅綢飄帶和幾把玉骨摺扇。

我本來不想管，又怕這個當口惹出什麼事端，便上前去，命宮女將她們分開。

芳藹見是我，紅著眼眶過來抱住我的胳膊，哽咽著落淚。

盧漱玉躬身斂袖朝我揖禮，面上亦忿忿，不做言語。

&ldo;你們兩個在鬧什麼?&rdo;

芳藹素手指向盧漱玉，指尖瑩白，連動著胳膊微微發抖：&ldo;她也太過分了，四哥屍骨未寒，便為了討皇兄歡心去籌備什麼歌舞，還拿了這些大紅大綠的東西來。&rdo;

盧漱玉也不甘示弱，俏眸圓瞪：&ldo;那是謀逆的罪人，難道還要給他披麻戴孝不成?公主可別忘了，他差一點打到山上傷害陛下龍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