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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抬下頜，將畫像都收攏進漆盒裡。

蕭衍又拿起了禮部呈送上來的名單，上面家世背景、籍貫、生辰八字一應俱全。他看了一會兒，說：&ldo;小門小戶裡少能識文斷字的女子，你能給他挑出來這麼多知書識禮的，也真是不易了。&rdo;

我歪頭看名單，說：&ldo;其實也不全是人尖，這十名女子才貌也是參差不齊的，還看端王喜歡哪一個了。&rdo;

蕭衍默了默，轉眸看我，眼中一點深邃精光，&ldo;孝鈺，你讓他聽了你一次，能不能讓他再聽你一次?&rdo;

我不解地看他，他抬起手指劃過名單上一道名姓，&ldo;這一個，我希望她是端王妃。&rdo;偏頭看去，是太常丞的女兒林敏靜。

默不作聲地把身體挪回來，低頭道：&ldo;畢竟是他的正妃，還是讓他們琴瑟和鳴，簡單度日吧。&rdo;

蕭衍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ldo;就是因為是正妃，所以沒有比這樣更一勞永逸的了。&rdo;

我沉默，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清涼，讓我有些微的瑟縮，可他抓得很緊，輕易並不能掙脫。

&ldo;我相信你能做好。&rdo;

我心裡湧上來一股勁兒想對著他說，這是你的親弟弟。但在心裡轉了轉，還是沒說出口，只點了點頭。

---秋寒料峭，天光明澈，有鴻雁結伴飛過。

我跟蕭暘打趣：&ldo;鴻雁高飛是好的預兆，說明你可以討一個能助你平步青雲，萬事順遂的好妻子。&rdo;

蕭暘坐在一旁的紅檀木扶椅上，笑道：&ldo;那就借皇嫂吉言了。&rdo;

禮官讓女子們入內，排成一排站在了幔帳外，順帶提醒蕭暘：&ldo;殿下若是選了正妃之後還有喜歡的，可以一同選進來當側妃。&rdo;

我噙著笑看禮官：&ldo;你還真是挺樂觀，覺得端王殿下能看上這麼多，本宮卻覺得，依他的挑剔勁兒，能選上一個中意的人就是祖宗保佑了。&rdo;

蕭暘難得端莊地靠在椅背上，矜持地說：&ldo;我相信皇嫂的眼光。&rdo;

&ldo;那便選吧。&rdo;

蕭暘拂開幔帳踱了出去，從那些雪膚花貌的女子跟前一一走過，禮官依著他的停頓在旁邊做著介紹。

我留心看著，他在少府少監的女兒秦銀霜和蕭衍與我說過的林敏靜跟前停留的時間較長，心想這小子難不成真想要娥皇女英了嗎?

他悄沒聲地拂開幔帳，坐回我身側，低聲道：&ldo;秦氏氣質出眾，林氏……&rdo;他微失神，呢喃道：&ldo;她有些像我的母親。&rdo;

蕭衍還真是煞費苦心。

我不動聲色地問：&ldo;那你更喜歡哪一個?&rdo;

他說：&ldo;只一面，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就是看的順眼些罷了，她們兩個都行。&rdo;

我看了一眼禮官，吩咐：&ldo;讓少府少監之女秦氏和太常丞之女林氏到近前來，其餘的可以下去了。&rdo;

禮官依言而行，有宮女拂開幔帳，兩名女子緩步而入，徇禮叩拜。

我道：&ldo;聽說為了今日覲見，你們都在司樂那裡學過音曲，可有拿手的?&rdo;

林氏先道：&ldo;臣女善彈琵琶。&rdo;秦氏道：&ldo;臣女善彈箏。&rdo;

我讓禮官把樂器取來，讓她們即興彈上一段。

黃梨木的凳子擺在蕭暘的椅子前側，林氏拂動裙袂坐下，除錯了弦後，便開始彈琵琶。琵琶音曲若流水潺潺自指尖飛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