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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我下意識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側目看見嬿好正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向她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從我身後快步走到大殿上，衝著簫衍跪拜,恭聲道：&ldo;啟稟陛下,關於太子中毒一事,皇后讓奴婢徹查昭陽殿,奴婢查出些端倪，已搜羅了人證和物證,要向陛下稟報。&rdo;

宴席間眾人議論紛紛,是呀，他們只知潤兒是病了，並不知他是中毒。這樣被一個宮女說出來，怎能不激起軒然大波。

姜紫蘇的臉色不似方才那麼倨傲神采，些許顧忌地看了看嬿好,又將視線落到我身上。我斂垂下眉目，渾不在意地撥弄著白瓷茶甌。

蕭衍沉靜自若地看向嬿好，道：&ldo;你說吧。&rdo;

姜彌輕咳了一聲,將嬿好即將出口的話堵了回去，拖曳著襴袍朝服上前走了一步,懇切道：&ldo;事關天子家事，今日又是年慶宴席，讓一個宮女當著眾人對皇家秘事指指戳戳，怕不是那麼合體統。&rdo;

我想反駁他，但話還未出口，被蕭衍撫上了手背，他清越微涼的聲音飄蕩在靜謐的殿宇上，擲地有聲。

&ldo;舅舅此言差矣，這宮女是奉了皇后之命調查太子中毒一事，所言所行皆是代表皇后，況且，諸位皇親也對太子甚是關心，趁著人齊，把事情說清楚也是再合適不過。&rdo;

姜彌一時語噎，竟說不出話來了。

嬿好靈巧地環視了一圈，恭聲道：&ldo;秦太醫已候在殿外，他對太子病情十分清楚，可否請他入殿向陛下親自說明?&rdo;

蕭衍點頭：&ldo;好，那就召秦院令入謁。&rdo;他轉眸看了看嬿好，溫聲道：&ldo;你先站起來回話吧。&rdo;

內侍引著秦院令入謁，他穿著冬日裡簇毛大朝服，衣著齊整妥帖地進了來，將潤兒病發的症狀連同虎皮蘭與吊蘭相合會產生毒素，以及在潤兒的寢殿內就有一棵被精心照料著的吊蘭，所有事宜有理有據、清晰明白地全都說了出來。

宜川姨母疑惑地問道：&ldo;你剛才既然說虎皮蘭與吊蘭相合才會沉聲毒素，可是在太子的寢殿只有吊蘭，那虎皮蘭又是從何而來?&rdo;

嬿好嫻靜地笑道：&ldo;公主可算問到點子上去了。這便是最巧妙高深之處……娘娘思子心切，常派昭陽殿繡娘去勤然殿中給太子送些刺繡衣物，誰知那兩個繡娘受人指使，暗藏禍心，竟將虎皮蘭做成了香囊特意帶著去勤然殿。那虎皮蘭的香氣雖然清幽，但沾上衣帶長久不散，與寢殿裡的吊蘭香氣混濁在一起，雖然大人沒事，但孩子身體嬌弱，卻是受不住的。所以，才有了太子抱恙一說。&rdo;

秋吾姨母猛拍案幾，怒道：&ldo;那兩個繡娘呢，如此心腸歹毒，悖逆棄主，可不能輕饒了。&rdo;

英王側身看向秋吾，漫然道：&ldo;這宮女剛才不是說了，繡娘是受人指使。說來也是，憑這兩個繡娘，有天大的膽子，敢謀害太子，是不想讓全家活了嗎?&rdo;

說到此，我見姜紫蘇隱露怯色，細微不可見地往太后身後躲了躲，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但太后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閒涼模樣，做著壁上觀，不肯說話。

我便有些疑慮，今日太后過分沉默了，倒像是故意要將自己撇乾淨似得。還有蕭衍，我精心謀劃了這一齣戲，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之色，反倒在細微處悄然提點我。莫非，他真能未卜先知嗎?

嬿好朝英王拂了拂身，翠聲道：&ldo;這兩個繡娘，奴婢也帶來了。誠如老千歲所言，她們膽子並沒有那麼大，一早就將什麼都招了……&rdo;

&ldo;陛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