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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崵不以為忤，視線輕飄地掠過我往御座上投去，笑若清風暢煦。

說話間，善惠已令歌舞伎上到殿前來，一律高腰亮綢長裙，細紗羅帶上衣，蕭崵將酒鼎放到案几上，不輕不重地嘆了一聲：&ldo;又唱啊，恕臣有些疲了，想先行告退。&rdo;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說這話時善惠那飛俏的眼梢掠過他，狠瞪了幾眼。

蕭衍清冷地看著蕭崵，淡然道：&ldo;既然累了，就下去歇息吧。&rdo;

蕭崵如蒙大赦，慌忙起身，&ldo;臣弟告退。&rdo;退下時衝著我向外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

我直覺他今日自見了善惠便古怪蹊蹺得很，低頭細細琢磨了一下，也起身道：&ldo;母后，陛下，孝鈺近幾日身體不適，想先行回宮歇著。&rdo;

御座上許久無聲，抬頭看去，見蕭衍沖我翻了個白眼，將涼若霜雪的俊面轉到了一邊。太后將視線在我們之間巡弋了一番，神色複雜地看著我道：&ldo;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吧。&rdo;

我立時揖禮告退。

出了兩儀殿果然見著蕭崵在門口等我，迎面上來，笑道：&ldo;這新羅歌舞再好看，可也比不上皇兄的臉色好看，能將他氣成這摸樣的，普天下恐怕只有你了吧。&rdo;

我撫著鬢側的花銀嵌玉簪，閒涼道：&ldo;你可別整天就會扯別人，我怎麼覺得你跟那善惠之間透著古怪呢，眉來眼去的……&rdo;

蕭崵一怔，臉頰浮上可疑的胭脂紅，瞪圓了眼睛道：&ldo;我要是跟那兇婆娘眉來眼去，才真是瞎了眼!&rdo;

我正要再逗逗他，興慶宮的內侍來報，說是吳越侯求見。我心想，這是驪山，沈槐雖然侍駕在側，但沒有要緊事是不會這樣著急來見我的。便暫且將蕭崵的事放到一邊，抓緊回興慶宮。

沈槐在東偏殿似乎已坐了許久，案几上的茶甌水都見了底，他將手擱在案几上，不住地揉搓，手邊是一摞紙箋。我極少見他這樣惶惑的樣子，不禁提起了心，忙問他：&ldo;可是意清出什麼事了?&rdo;

他一怔，隨即搖了搖頭：&ldo;不，不是意清……&rdo;

不是意清就好，我稍微鬆了口氣。

但他面色凝重，望了望我身後的靈徽和素問，直接道：&ldo;你們下去，將殿門關上，守在門口，誰也不能進來。&rdo;

我盯著他，被這一連串的舉措惹得不安起來，&ldo;怎麼了?叔父。&rdo;

他凝望著我，面上神情極其複雜，似是不忍開口，但又不得不開口：&ldo;我自入鳳閣任侍中以來，對兄長一案追查許久，至今終於有點眉目了……&rdo;

我慌忙上前一步，&ldo;叔父查出是誰殺了爹孃了嗎?&rdo;

他緩緩搖頭：&ldo;不，只是有一些指向性的線索……&rdo;

&ldo;那你快說。&rdo;

他卻是猶豫起來，在我目光炯炯的注視下，才開口道：&ldo;我探查到刑部的案宗，原來兄長離京前給陛下上過一道密摺，既是密摺在鳳閣是沒有錄載的，只有兄長和陛下看過。所以我只能查到鳳閣錄載的日期，這道密摺上了不出十日，兄長便乞求舉家前往吳越奔喪。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兄長離家二十年，從未回去過，與母親關係也並不親密，為何要這般興師動眾歸家祭奠。現在想來，恐怕奔喪只是個幌子。&rdo;

&ldo;兄長並沒有直接回吳越，而是繞道同安郡，在同安又透過驛館給陛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