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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得出來?&rdo;季師傅問。

&ldo;這樣的筆力或許別人也能達到，但這樣寧靜淡泊的意境，就只有他才能畫得出來。&rdo;黎夜光很篤定地說。

季師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有點認同劉大山的話了，看來這姑娘確實不簡單，不光長得好看，還對藝術有卓越的欣賞力，再加上死皮賴臉的性格，難怪餘白逃不出她的魔爪!越是如此，季師傅越覺得她危險，他們餘白是多老實的一個孩子啊，怎能讓他被一個心機女玩弄?!

&ldo;你既然知道餘白寧靜淡泊，那應該也清楚，你自己不是這樣的人。&rdo;季師傅也不繞彎子了，索性開門見山，&ldo;不是一路人，又已經分開，為什麼還要來找他?&rdo;

黎夜光眼珠一轉，很是聰明地說：&ldo;季師傅，你很討厭我吧?&rdo;

她問得如此直接，季師傅猝不及防，竟愣了三秒才磕磕絆絆地說：&ldo;是、是啊……我是討厭你。&rdo;

黎夜光也不難過，反倒還有幾分驕傲，&ldo;季師傅你昨天才見到我，就這麼討厭我，可見你也不是很寧靜淡泊啊，那你還不是在餘白身邊待著。&rdo;

&ldo;……&rdo;季師傅突然被貼上庸俗躁動的標籤，氣得跳腳，&ldo;我和你能一樣?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是騙過他的人!&rdo;

黎夜光倒也沒有想給自己洗白的意思，索性點點頭，&ldo;我是騙過他，可人世複雜，騙人也是常有的事，難道季師傅你就沒有騙過人嗎?&rdo;

她本是一句尋常反駁，季師傅卻臉色大變，&ldo;你到底想幹嘛?&rdo;

黎夜光笑笑，&ldo;我沒什麼想做的，只是一定要帶餘白下山。&rdo;

&ldo;不可能。&rdo;季師傅非常堅決地說，&ldo;餘白絕不會和你下山。&rdo;

&ldo;你們要他留在這山裡是為了什麼?&rdo;黎夜光沉下嬉笑的神色，很認真地問他。她神色內斂，季師傅也不自覺地嚴肅起來，&ldo;餘白不適合下山，山下的生活太複雜……&rdo;

黎夜光承認，餘白確實更適合這裡的世界，因為足夠簡單，可很多事適合卻不代表應該。&ldo;那他就在山上待一輩子嗎?憑他一己之力，從二十七歲最多隻能畫到七十七歲，五十年他不眠不休又能修多少壁畫?我想餘家真正想做的，是壯大壁畫修復的隊伍。季師傅你是當家人，我想你應該統計過這些年來山裡學壁畫的人數吧，人最多的時候應該是餘白父親還在世時，此外便是今年。&rdo;

&ldo;今年人數劇增，就算你沒考慮過原因，我想那些學生慕名而來時總也和你說過原因吧，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餘白?&rdo;黎夜光雖是反問季師傅，但其實已經回答了季師傅的問題。

季師傅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原因，那些學生一窩蜂地湧來，十個裡有七個都說是看了c博的壁畫展，看到餘白現場修復，才萌生了來學習的念頭。

他還記得餘黛藍堅持要餘白出國學習時說過的一句話‐‐&ldo;壁畫修復技術最好的國家是義大利，但我希望以後會是中國。&rdo;

在餘家山，劉哥不用教學徒畫畫，所以工作相對輕鬆，一覺睡到半中午，餓了才起床。他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間，意外地見到來回踱步的餘白。

&ldo;你沒下去?&rdo;劉哥說的下去，指的是山下工作室，餘白和季師傅是最勤勞的人，一向天亮就起，自己先去工作室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