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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民政局的大門，陳式薇突然說：&ldo;帶夜光去吃一次肯德基吧。&rdo;

黎為哲一愣，才想起這個約定，他低頭去看女兒，不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她還是否願意。

該哭的眼淚黎夜光早就哭完了，她已經明白無論自己如何哭鬧也不會改變任何事實，反倒是平靜了，就連在民政局裡被問想跟爸爸還是跟媽媽的時候，她都很乖地說跟爸爸。所以此刻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應聲，&ldo;好啊。&rdo;

她左手牽著黎為哲，右手拉著陳式薇，好似幸福的一家三口走進了蘭城第一家肯德基。收銀臺前，服務員笑盈盈地問她：&ldo;小朋友，你要不要來一份快樂兒童餐?&rdo;

她仰頭問服務員：&ldo;吃了快樂兒童餐，就會快樂嗎?&rdo;

服務員被她逗樂了，&ldo;那當然啦!快樂會一直陪著你的。&rdo;

她扭頭看向黎為哲和陳式薇說：&ldo;那我就要快樂兒童餐吧。&rdo;

快樂兒童餐裡其實沒幾樣東西，一個小漢堡，一杯美年達，還有一小包薯條，只是多了一個小玩偶。黎夜光很乖地把東西全部都吃完，才拿起玩偶，那是一隻小小的肯德基雞仔，背後有發條，擰上發條後，玩偶就會自己往前走。

黎夜光握住玩偶，將它對著陳式薇，然後鬆開手，那隻小雞仔便茲啦茲啦向陳式薇走去，她突然問陳式薇：&ldo;你以後會回來看我嗎?&rdo;

陳式薇神色微變，愣在那裡，直到小雞仔撞到她的手，她才回神搖了搖頭，&ldo;不會。&rdo;

黎夜光明亮的眼眸如流星隕落，萬丈光芒轉瞬即逝，她低下頭輕聲說：&ldo;那從現在起，你便不是我媽媽了，對嗎?&rdo;

&ldo;恩。&rdo;陳式薇點頭。

黎夜光站起身來，牽了黎為哲就向外走，出門時她轉過身，舉起小手，對著陳式薇笑了一下，彎彎的眉眼像月牙似的，&ldo;媽媽，再見。&rdo;

那天便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陳式薇，陳式薇直接從蘭城坐火車離開，再也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其實她姑媽說得也沒錯，一個連母親都不要的孩子，可不是和路邊的野狗一樣嘛。

餘白推薦陳式薇來做策展人，不僅是要報復她，而是要黎夜光萬劫不復。

這麼多年來，她從未過如此狼狽，或者說，是崩潰，她試圖讓自己鎮定，試圖無畏地大笑，可嘴角牽起的笑容卻慘烈無比，&ldo;其實，你弄錯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媽媽……&rdo;

餘白蹙眉，看著她全身簌簌發抖，報復的快感油然而生，卻又戛然而止。

她胡亂地去抹眼淚，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流淚，像個哭得喘不上氣的孩子，連聲音都斷斷續續，十七年過去了，她甚至還不如小時候堅強。

&ldo;我有過兩個媽媽，她們都拋棄了我。餘白，你還是不夠狠，你應該把她們都找來，讓她們親眼看到被拋棄的孩子如今有多慘。&rdo;

無論她多麼努力，無論她多麼堅強，她都是一個連母親的愛都得不到的孩子，她愛的、愛她的，到最後都在傷害她，她無力地站起身來，像一片飄落的秋葉，&ldo;但是餘白，你贏了。&rdo;

&ldo;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糾纏你，你的世界，我不會再闖了。&rdo;

黎夜光走後，季師傅才走進餐廳，&ldo;我剛聽見你們說話，就沒進來。&rdo;

餘白坐在餐桌前，怔怔地盯著眼前那碗粥，&ldo;她說陳式薇，不是她媽媽……&rdo;

&ldo;我只查到陳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