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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式薇!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這輩子還會見到陳式薇!

&ldo;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會來做策展人了。&rdo;陳式薇接過檔案，神色歉意地說。

&ldo;那你是不想背上搶我機會的罵名，還是因為不想見到我?&rdo;黎夜光掃視了一圈自己的辦公桌，已經空無一物，倒不用她再清空收拾了。

&ldo;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恨我，對嗎?&rdo;陳式薇望著現在的黎夜光，感到熟悉又陌生，畢竟是她養了十年的孩子，可又分別了十七年之久。

黎夜光迎上她的目光，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剜掉一塊肉那麼疼，&ldo;離開我們，你過得好嗎?&rdo;

陳式薇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一時愣住了。

&ldo;應該很好吧。&rdo;黎夜光兀自笑了一下，&ldo;嫁給大畫家，移民去義大利，自己做了策展人，還有一家畫廊，對了，你們有孩子嗎?&rdo;

陳式薇點點頭，&ldo;有個女兒，今年十五歲。&rdo;

黎夜光感覺眼眶中的淚水快要壓不住了，她別過臉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ldo;那很好，你很幸福。&rdo;

&ldo;可是你現在……&rdo;陳式薇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臨時換策展人絕非兒戲，必然是有大事的。

&ldo;你不必高高在上地憐憫我，你當初選擇離開，就已經是你的答案了，何必再做塗改。&rdo;黎夜光彎腰，撿起地上一片碎紙屑，&ldo;你離開有你的理由，那樣貧苦的日子你忍了十年，沒有道理再繼續忍下去，人想要過好日子也沒有錯，但是你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rdo;

她胸口的巨痛肆意蔓延，幾乎就要倒下，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露出一分脆弱，將手中的紙屑丟進垃圾桶裡，&ldo;當初你捨棄我就是這樣，難道你會去垃圾桶裡翻一片紙屑嗎?&rdo;

陳式薇怔住。

&ldo;你對我沒有一絲留戀，從何而來的愧疚?你過得那麼好，又何必去想我恨不恨你，我恨你，你就會愧疚，就會捨棄現在的幸福來補償我嗎?&rdo;她活得清楚，更看得透亮，她不會原諒傷害她的人，也不求被人原諒，對不起誰，就傾其所有去賠。

&ldo;如果你做不到，那你的同情和關心只不過是為了感動自己，讓自己不那麼無情無義。而我憑什麼要寬容大度，好讓你覺得心安理得?沒有補償的道歉，都是虛偽。&rdo;

十七年，她終於把要說的話說完了。

那個只會哭泣的孩子終於長大了，只是她那麼努力、那麼拼命，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讓拋棄她的人看到她沒有被打倒，可事與願違，她與陳式薇重逢，卻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

她一無所有，真真就是那片廢紙屑啊。

黎夜光走出辦公室，雙膝瞬間一軟，她單手扶牆走進電梯，下到一樓，才覺得稍稍緩過氣來。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此刻的狼狽，索性掩面快步往前走，可天不遂人願，她剛走到門口，就被姬川給攔下了。&ldo;黎組長!&rdo;

黎夜光沒轍，抬起頭來，&ldo;姬先生，有事?&rdo;

&ldo;那個……你們交接完了?&rdo;姬川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想看高茜的話是不是真的，不會真的影響展覽吧?

&ldo;恩，資料我已經全都給了，如果還有問題的話，我也可以隨時解答。&rdo;黎夜光耐著性子回答姬川。

姬川見她沒什麼異常，懸起的心稍稍落下，&ldo;我剛聽高茜說起你和陳女士&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