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2 頁)

餘白的世界很簡單，他對人生沒有太多奢望與嚮往，他只想好好畫壁畫，和心愛的人待在一起，可就連這麼簡單的願望都被黎夜光毀了。他曾經對她有多少愛，此刻就有多少恨，他握筆的手止不住輕顫，兇狠的目光透出無法掩蓋的悲涼，&ldo;我就是要你一無所有，要你體會失去的痛苦，要你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rdo;

&ldo;我要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rdo;

他的聲音像一把利刃，一刀就劈開她的心，黎夜光痛得無法呼吸。&ldo;踐踏我，你會覺得好過嗎?&rdo;

&ldo;那你踐踏我的時候呢?&rdo;他冷冷一笑，&ldo;黎為哲可以奪走我姑媽的機會，你可以踐踏我的真心，我有什麼理由不去反擊?&rdo;

&ldo;你覺得這樣就是勝利，就是報復?&rdo;

&ldo;我沒有黎組長你手段高明。&rdo;他冰冷的語調不帶一絲情感，&ldo;所以我能想到的僅此而已。&rdo;

黎夜光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覺到他們之間遙不可及，她努力想走近他，失敗了，她努力想讓他走近，也還是失敗了。&ldo;我希望你不要為此後悔，因為我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做了錯誤的選擇。&rdo;

&ldo;你最大的錯誤……&rdo;他眼前的黎夜光，像是天空中最遙遠的一顆星，餘白覺得自己永遠也無法接近她了，&ldo;就是來盧舍那寺找我，從一開始就不要認識，才是最好的選擇。&rdo;

&ldo;認識我，你覺得是個錯誤?&rdo;

&ldo;不是嗎?&rdo;他墨色的眼瞳像是寂靜的深淵，映著他碎裂的心，&ldo;從你開口騙我的那一刻起，就全都錯了。&rdo;

不知怎的，黎夜光想起盧舍那寺的晚風，也想起了餘家山的月色，夜涼如水，人心更甚。&ldo;可是我喜歡你，並沒有錯。&rdo;

這是她第一次親口對他說她喜歡他。

&ldo;黎夜光……&rdo;他說，&ldo;從你嘴裡說出感情，都讓我覺得噁心。&rdo;

黎夜光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工作間的，也不知怎麼就走到了電梯口，電梯在她面前關了又開，開了又關，她卻一動不動。直到季師傅從電梯裡走出來，她才回過神來，只覺得臉頰微涼，抬手一摸竟然濕了。

季師傅見她失魂落魄，大概也能猜到她是去見了餘白，&ldo;你來找餘白?&rdo;

黎夜光別過臉、飛快地抹掉淚痕，轉回的瞬間已是一張平靜而虛假的笑臉，&ldo;我是要去見姬川。&rdo;

季師傅剛見完姬川，知道黎夜光不是策展人了，對她有了一絲同情，說的話也多了一分勸說的意味，&ldo;我早就說過，你和餘白不是一個世界人，根本不能在一起。即便沒有他姑媽的事，你們也不適合。&rdo;

&ldo;我第一次去找餘白的時候就很清楚，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帶他下山後我更加清楚我們不會有將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我們是沒有未來的。&rdo;她根本不需要季師傅的忠告，她一直活得很現實，這個道理她比誰都看得透徹。

&ldo;你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糾纏不休?&rdo;季師傅見識過她的聰慧，所以更加不理解她的執著。

黎夜光哂笑，人生真是諷刺，一開始是她清醒理智，蒙在鼓裡的餘白對她死心塌地，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她反倒成了死纏爛打的那個人。&ldo;你們都說我為了成功不擇手段，可你們一定不知道，我為了喜歡的人，更是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