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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雖強,京都雖大,但看遍年輕一代,除了徐有容,根本沒有人是此人的對手,如果只是驕傲,整日被怒火燻灼心神,他哪裡有資格成為離山內門弟子,更哪裡有資格成為神國七律裡的一人?
當他執劍於手,神情頓時寧靜,所有的驕傲都已消失不見。
那些驕傲,盡歸於他手中的長劍。
那是一柄很普通的劍。
離山劍宗對關飛白這樣天賦驚人的弟子自然看的極重,就算不會像對七間那般,賜下戒律堂的法劍,肯定也有極鋒利的寶劍相賜,只是他不肯接受,他堅持用這把普通的劍,因為他曾經發過誓,在超過大師兄秋山君之前,絕不換劍。
世人皆知秋山君的佩劍名為逆鱗,只有他們這些親近無間的同門師弟才知曉,大師兄平日裡一直使用的那把劍非常普通,就是離山腳下鎮上一處很尋常的鐵鋪裡的工匠隨意打造而成,只值三兩銀子。
他視大師兄秋山君為人生偶像、必須超越的目標,所以他也只肯用普通的劍。
劍普通,人不普通,殿前石階上的人們,看著緩緩走向廣場中央的關飛白,神情微異。
隨著步履前行,驕傲冷漠的少年強者,氣息漸寧漸淡,但他手裡的劍,卻變得越來越強大。
他把自己的心神,盡數寄在劍上。
「你不擔心嗎?」
唐三十六看著陳長生的側臉,發現他神情不變,有些吃驚,只看關飛白走進殿前廣場這十餘步,只看此人氣息凝於劍的本事,他便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落落殿下雖然在青雲榜上的排名比自己強,又如何能勝過此人?
陳長生看著場間說道:「落落肯定會勝,有什麼好擔心的?」
唐三十六無語,心想就因為她喊你一聲先生?這個傢伙看著木訥沉穩,這股子自戀自信的勁兒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所有人都像唐三十六一樣,看著關飛白展露出來的強大氣息和莫測境界,認為落落殿下不可能有任何機會。
只有陳長生知道,落落在國教學院的數月裡,學會了些什麼。
青雲榜第九?那是以前的事情,現在就連他都不能確定,落落究竟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看著向廣場中央走過去的落落,看著被夜風輕輕拂動的小姑娘的衣裙,他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
這些天裡,國教學院只有他和落落二人,落落學到的那些東西,獲得的那些進步,都源自於他,他就算想謙虛,就算不想承其功勞,也無法做到——換句話說,落落真的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
他很想知道,現在的落落和徐有容如果戰上一場,誰會勝?
他洗髓未成,無法修行,眼下看起來似乎永遠沒有與那名少女正面對話的資格。
但落落是他的學生。
如果落落能夠戰勝她,是不是可以代表些什麼事情?
這種想法忽然出現,便再難從腦海里抹掉。
說來說去,他終究是少年,正值青春,怎會沒有爭強好勝的情緒?
……
……
便在所有人都以為國教學院與離山劍宗的第二場比試就將這樣開始的時候,一道聲音在夜色裡響起。
莫雨姑娘看著場間說道:「殿下是何等身份,哪怕只有半點危險,也不能接受。」
眾人沉默不語,這是先前所有人都擔心的問題,離山劍宗方面也已經提出過,落落自己並不在意,但那不代表大周朝廷可以不用在意,那這場比試怎麼辦?
苟寒食感受到殿上那些投來的目光,明白了這些大人物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說道:「只比招式,不動真元。」
關飛白聞言微微挑眉,卻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