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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生沉默片刻後說道:「知道。」
唐三十六心想這才對,哪怕你自幼在窮鄉僻壤生活,來京都後也整日在國教學院裡讀書修行,但既然能猜到對方是天海家的人,看年齡氣度也能猜到天海勝雪的身份。
「為什麼?」
這問的是陳長生為什麼故意裝作不知道,在國教學院門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問候天海勝雪的姑奶奶。
「因為我想知道聖後孃娘她老人家對國教學院到底是什麼態度。」
陳長生說道:「如果娘娘真的不想國教學院在京都裡礙她的眼,只要一句話,國教學院便會被抹掉,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唐三十六說道:「他們是在猜娘娘的心意。」
「他們可以猜,我不想猜。」陳長生說道:「我來京都是讀書修行的,我要參加大朝試,時間很珍貴,國教學院迎來一輪又一輪的麻煩,那太麻煩。」
唐三十六雙眉微挑,問道:「所以?」
「我直接罵她,這句話肯定會傳到宮裡,沒有人敢在中間攔著。」
陳長生停頓片刻後說道:「那麼娘娘對國教學院到底是什麼態度,我們應該很快便知道。」
唐三十六覺得有些寒冷,說道:「你想看那把刀落不落下來?這真是想死的不耐煩了。」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總比那把刀一直懸在頭頂的感覺要好些。」
「看來我開始說的沒錯,你這個傢伙真的不怕死。」
唐三十六看著他震撼說道:「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我沒病。」
陳長生笑著說道:「我會治病。」
有句話他依然藏在心底,不能治的病不是病,是命。
「虛偽,太虛偽。」
唐三十六嘖嘖嘆道,說道:「快要超過那位郡王殿下了。」
陳長生沒有想到他忽然提到陳留王,微怔問道:「陳留王又哪裡得罪了你?」
唐三十六說道:「你注意到沒有,先前從車上下來時,他的紐扣系錯了一顆。」
「然後?」
「非如此,如何能表現他來的急迫,對國教學院的關切?」
「……你想的太多了。」
陳長生很佩服這個傢伙觀察入微的本事,卻不同意他的看法。
「總之,我不喜歡陳留王這個人,太偽。」
「或者那是因為他也不怎麼喜歡你的緣故?」
「我如此真實,他不喜歡我,那就是虛偽。」
「你可以把真實二字換作放浪。」
「無所謂,他還是虛偽。」
「如果不是你這種喜歡在針眼裡看人的傢伙,誰會注意到陳留王系錯紐扣的細節?」
「我家祖訓有類似的話——在銅錢眼裡看人,看的最準。」
陳長生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麼,想著即便陳留王系錯紐扣是故意的,作為留在京都唯一的皇族子弟,孤立少援,想要透過國教學院獲得國教老人們的支援,多些心思也可以理解。
軒轅破把那匹馬葬在西牆下後,回來聽到了二人後來這番對話,連連搖頭,面帶憨意說道:「你們年紀這麼小就想事情想的這麼複雜,人類果然太狡猾,沒法和你們處。」
……
……
回到小樓臥室裡,陳長生覺得眼皮有些沉重,很是睏倦。
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因為清楚平靜的讀書修行生涯,就此一去不復回,只怕今晨自己那句好你姑奶奶傳到宮裡後,聖後孃娘會表示出怎樣的態度,但怎麼看也不會有好事。
皇宮廢園裡,莫雨說他借勢,說他算計陰險,其實都是落落教的他……畢竟是白帝的獨女,雖然沒有兄弟姐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