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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長時間,天海承武幽幽嘆息一聲,說道:「都以為我天海家替牙兒那個小怪物出頭只是藉口,沒有多少人明白,我是真的很想把那個叫陳長生的傢伙給捏成碎片。」
「不錯,牙兒是外六房的,離長房遠了些,但小傢伙真的很有潛質……小小年紀便入了坐照上境,你應該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如果他排進青雲榜,小傢伙可以很輕鬆地進前二十。」
關於天海牙兒的境界,京都裡一直有很多種說法,直到青藤宴第一夜,才被看出了些端倪,但看出來的,與天海家主人親口承認是兩回事,徐世績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天海承武的眼睛裡燃燒著幽火:「說到修行潛質,他比勝雪要強,比勝雪那三個兄弟更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如此年幼便入坐照上境,如果一切順利,五年之內,他必然會走到通幽境的門檻前,如果他過境的時候幸而未死,那他就會比……秋山君通幽的年齡還要小,然而,他就這麼被廢了。」
徐世績神情木然說道:「您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陳長生死。」
天海承武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落落殿下沒有人能動,現在陳長生也不好動,但你不一樣,你是他未來的岳父,你要對他做什麼事情,要比旁人方便很多。」
聽著這話,徐世績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青藤宴後,他變成了京都城的笑話——所有人都知道他嫌貧愛富,雖然實情並非如此簡單,也大概如此——那份婚書一直在不停地打著他的臉。
只要國教學院還在京都,陳長生還在世間存在一天,這份恥辱便會持續一天,他對陳長生沒有絲毫好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想陳長生去死的人,但同時他也正是最不能動手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東御神將府,想看他會如何應對,尤其是國教裡的那些老人,只怕等著的便是他出手,他如果真敢對陳長生下手,說不得便又是一場大風波,甚至可能會拖累到聖後孃娘。
徐世績絕對不會冒這種風險,他盯著天海承武的眼睛,想要看出這名以霸道強悍著稱的天海家主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如果是以前,殺便是殺了,但現在不行。」
「難道神將大人不想替我天海家分憂?」天海承武站起身來,看著他神情漠然說道。
徐世績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說道:「大人,我是聖後孃娘欽點的神將。」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園外走去。
天海承武看著他的背影,說道:「是嗎?那你和陳留王殿下上次見面,又聊了些什麼呢?」
徐世績腳步未頓,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
……
落著秋雨的清晨,天海勝雪縱馬而至,意欲破國教學院院門而碾壓之,被陳長生三人阻住,又有金玉律橫空出世,逼得對方無功而回,那之後又有民眾圍攻國教學院,教樞處前戰馬齊嘶,民眾流血的慘景。
短短一天時間裡,圍繞著國教學院和陳長生,大周朝內新舊兩派勢力,接連發生了數場衝突,雖然談不上血流成河,也可以說是針鋒相對,一時間京都氣氛變得極為緊張,很多人想起了十餘年前的那些日子。
好在衝突的規模和層級得到了嚴格的控制,新舊雙方勢力還比較冷靜或者說理智,因為聖後孃娘和教宗大人始終沒有表態,整個京都處於隱隱對峙之中,作為事件起因的國教學院的象徵意義越發濃烈。
這座學院還能不能繼續開下去,陳長生的命運會走向何處,那封婚書會不會被大人物們借著民心民意直接撕毀,終究要看聖後孃娘與教宗大人對整個局面的判斷。
……
……
「先帝登基四百載,貴體多恙,又因為喜歡琴棋書畫,不耐政事繁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