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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心裡忘不了何陶……但我之前也說了,就這樣陪著他我也很滿足。」莊梓風思考了一下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啊。」明明說著老掉牙的雞湯,但那語氣就好像是參透了人生的聖人似的,這點藍海洋十分不喜歡。
「我怎麼感覺遇見他之後你就從良了呢。」藍海洋評論道。
「什麼叫『從良』啊?我哪次『不良』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難道不會不爽嗎?不會覺得在他身上浪費了時間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好結果嗎?你受得了他一直想著何陶嗎?」藍海洋連著問了三個問題,問完最後一個才覺得,他是不是也想問問自己。
莊梓風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藍海洋:「你啊,愛情不是隻為自己著想的東西啊!你看看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一直單身。」
藍海洋無奈笑:「行吧,你說的對。」
兩個人默默下了樓,站在教學樓門口的時候,莊梓風突然又停下來,語氣裡略帶落寞:「反正現在我無法想像他不是我的了。」
藍海洋側頭看莊梓風,覺得這時候的他就像是在宣誓主權。
他嘆了口氣,心想,但是你又真的能得到他嗎?
蒙在鼓裡的人總是可憐的,可憐的甚至讓他有些心疼。
那天晚上莫長汀九點多還沒回家,藍海洋本來要發條資訊問他需不需要自己開車去接,但是想了想乾脆直接下樓把車開到了藝術系樓下,然後給莫長汀打了個電話。
「喂,師兄?」
「嗯,你在畫室?」
「是啊,怎麼了?」
「不早了我來接你,外面太冷了。」
電話那邊忽然安靜了片刻。
「好,我過十分鐘下來。」
掛了電話,藍海洋打了個哈欠趴在方向盤上,又開始反省起來。如果他對莫長汀的「動機」來自於對莊梓風的不爽,那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今天看到莊梓風在提到莫長汀時的落寞和無奈,他覺得那種苦澀已經足夠真實了,而這種真實應該可以讓他滿意了。一向自負的莊梓風,會因為莫長汀而退讓這麼多,看來是真的在動感情,不過可能也因為這樣,會給對方帶來不小的壓力吧?然而他覺得他是不會給莫長汀帶去壓力的。說實在的,他覺得自己和莫長汀大概都不是會給感情這種東西賦予太沉重意義的人,他們大概都是不會去想什麼未來的。
過了一會兒藍海洋聽見有人敲窗戶,趕緊開了鎖。莫長汀拉開門進來,順便帶進來一股冷氣。
「啊凍死了。」莫長汀進了車還在哆嗦。
「開了暖氣了,你等等就暖和了。」藍海洋說。
莫長汀就整個人趴在出風口,閉上眼睛吹風。藍海洋覺得很可愛,忍不住去拍了拍他的頭,問:「今天趕工?」
「嗯……」莫長汀簡單應了一聲,還是趴在前面。
藍海洋覺得他大概是累了,便沒有多問,只是說:「系安全帶。我開車了。」
「師兄……」莫長汀突然開口,「我覺得自己特別討厭……」
剛發動車的藍海洋有些納悶:「怎麼了?今天不開心?」
「其實或許我每天都不開心。」莫長汀直起身子開始系安全帶。
藍海洋說:「那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樣讓你開心,因為我每天好像也不開心。」
莫長汀噗的笑了出來,就好像剛才的抱怨是個玩笑。
「師兄我好喜歡你這樣的性格。」莫長汀說, 「畢竟快樂這種東西沒什麼好分享的,只有悲傷永存。」
後半句是梵谷說的話,藍海洋知道,因為他本科的那個讓john愛不釋手的攝影系列就叫這個名字,法文是la tristesse durera touj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