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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昂在一旁震驚地看著他們,看著這兩位當世最強大的男人,看著他們無比狼狽,在蒼涼的懸崖邊,劫後餘生,相擁而泣。
悲涼的雨水傾潑在他們身上,被無窮無盡的悲意穿透,讓人動容悲愴,淒涼哀傷。
他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一句都說不出。
一時只深深地感覺到,莫名的喜悅,莫名的悲哀。
曾莽撞地視死如歸,淡漠地笑對生死。
直到如今,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愚蠢白痴,因為愛上了你啊,才變得貪生怕死,想要多看你幾次。
我不怕死,只怕死後,無人陪你。
若我死去,你會哭泣。
大雨傾盆,老天爺像是積蓄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驟然爆發,不將這穹廬青天淹沒決不罷休似的,這場連綿的春雨足足下了一整天才略微歇了。
茫石山腳下的玄蜀聯軍帥帳,帳外天耀親衛重兵重重護衛把守,冷酷的劍戟嚴禁出入。
一場春雨一場暖,氣溫漸漸回升了,滴滴雨珠自帳簷邊緣跌落,稀稀疏疏清脆的敲擊在土地上,滋潤進泥土裡。
蕭初樓正是在此時甦醒過來,微弱的燭光在眼前晃動,他眯著眼睛,漆黑的瞳孔失神地沒有焦距,似乎還沒從長久的黑暗中真正清醒。
痛……深入骨髓的疲憊與疼痛,隨著意識的逐漸清楚開始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蕭初樓下意識地動了動,只覺得渾身上下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一般麻痺刺痛,饒是以他大宗師的定力都疼得瞬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差點沒叫出聲來。
然而感覺到疼痛的剎那,蕭初樓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驚喜,能感覺到痛,至少表示受傷的神經和肌肉還沒有徹底壞死。
&ldo;你醒了?&rdo;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很清晰地能撲捉到淡然的語氣中掩不住的喜悅。
玄凌耀正坐在床沿邊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從蕭初樓的角度望去,能看見他深邃的輪廓線條和過於尖瘦的下巴。
他換了件舒適的綢衫,頭頂束冠,黑亮的長髮柔順垂在肩上,萬千威儀,盡顯從容氣度,絲毫瞧不出曾經有那樣狼狽的模樣,他右手緊緊握著蕭初樓的左手,即使在睡夢中也不肯稍微放開一會兒。
蕭初樓剛想坐起身,就被男人強硬地摁了回去:&ldo;別亂動,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do;
不動還好,這一動令原本的五分痛足足又加了三分,蕭初樓皺了皺眉,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扎滿了銀針,長短不一,從頭到腳。
難怪這麼痛,自己都快變成個刺蝟了!
蕭初樓無奈地牽了牽嘴角,眨了眨唯一能動彈的眼睛,道:&ldo;你的手臂怎麼樣了?&rdo;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暗啞,像是被碎石磨年過一般難聽。
捻著被角的手頓了一瞬,玄凌耀面上帶了些微的笑:&ldo;方太醫已經把肩骨固定了,宮裡各種上好的藥都有,只等它慢慢恢復就是了。&rdo;
握著的手忽的一緊,蕭初樓望著他,道:&ldo;這麼重的傷勢哪有這樣容易能好的,你還瞞了我什麼?&rdo;
&ldo;……自然是無法痊癒的,但是經脈並沒有斷,只是日後不能使力,也不能拿重物。&rdo;玄凌耀淡淡道,&ldo;反正原先左手也不甚靈便,不礙事的。&rdo;
&ldo;倒是你的腿,方太醫說那是你積年累月落下的病根,現在他以針灸之法刺激經脈,能不能恢復過來,還要看你自己……&rdo;
玄凌耀眸中劃過責備和心疼:&ldo;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