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4 頁)
我又看了看黃瓜,他現在對一疊子李清照的燕子箋垂涎三尺,我怕他把口水滴到文湛拿些珍貴的紙張上,到頭來還得讓我賠,就連忙召黃瓜過來幫我梳頭髮。
文湛早就不知去向,黃瓜伺候我穿衣服的時候說,他在書房,看奏摺。
我不去打攪他,所以我就捧著茶水,坐在湖邊的紫藤架子下面吃糕餅。
如此無聊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答應了文湛要和他在一起,這算不算緣定一生?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一個男人許了一生一世,而且那個人還是我的親弟弟。
就好像是我拿了一個汝窯的梅瓶,我本來想要插上一株艷麗的桃花,最後卻被迫插了一株荊棘,更慘的是,那叢荊棘還是自家種的,所以那叢荊棘是粗暴,是扎手,還是貼在皮肉裡,死活拔不出來,都要含笑著把它供養起來。
因為那叢荊棘已經插了進來了,在它不枯萎,不折斷,不離我而去之前,我就必須把它插在我的梅瓶裡面。
誒,我嘆了口氣,這難道就是我命定的一生?
其實,如果不是很多年前,我遇到的那個淒艷的回憶,我本來想要一個像我娘那樣的女人做老婆。
平凡,敦厚,會做一手好菜,每次都會為我煮上一大鍋白飯,燒上一大盤子豆腐,還有紅燒肉,把我手中的碗堆的滿滿的。
看我吃的滿嘴流油的時候,她還會用濕手巾擦我的嘴巴,並且在一旁幸福又滿足的說我,&ldo;看看你呦,又吃成這個樣子,你怎麼比碧子差那麼多?碧子多斯文呀,誒,承子我不說你了,快吃,快吃吧,這幾天好像你又餓瘦了……&rdo;
可是,不論我期待的人是什麼樣子的,他或者是她都不可能是文湛這個樣子的。
我甚至不會去奢望文湛為我做一頓飯。
當然,我也不會為他做飯。
因為我們兩個根本就是手指不沾陽春水的笨蛋。
誒,和我在一起的這個人,其實並不是我心裡所想的那個人。
從一方面說,比如朝政,比如宮鬥,文湛強到幾乎無法戰勝,可是從另一個方面說,比如種菜,比如做飯,他就是一個笨蛋。離開了大正宮,離開了黃瓜柳叢容,我和他,我們兩個甚至無法普通農夫那樣養活自己。
我回頭看了看正在書房中面無表情看奏摺的文湛,我仰望天空,忽然有一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黃瓜在我身邊端著茶壺,正想要給我續上香茶,我們喝的是明前龍井,昨夜剛從杭州急程運進雍京。
&ldo;王爺,要不,奴婢陪著您幹點別的?&rdo;
也許是我端著空茶盞愣神的時候太長了,黃瓜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問了一句,&ldo;咦?那我們做些什麼呢?你要侍寢嗎?我知道有很多皇子都和他們的內侍有一腿的,你長的也不錯,不如……&rdo;
&ldo;媽呀!&rdo;
黃瓜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書房的文湛,確定他沒有聽到我的問題,這才哭喊著端著茶壺跪在我面前,我嫌惡的向後躲了躲,可是還是不如黃瓜眼疾手快,只見他抓緊我的袖子,一面抹鼻涕,一面哭泣。
&ldo;王爺,這話您可不能再說了,尤其不能在太子殿下地盤上說這話了。王爺您身份貴重,您可以不在乎,可是奴婢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嗷嗷待哺幼童,他們離了奴婢就要喝西北風去了,王爺,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情分上,您就饒了奴婢吧。&rdo;
我被他哭的直撇嘴,真無趣。
我踢了踢他,&ldo;起來吧,我隨便說說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