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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務府被炸成爛泥時,這小子恰好領了秋笙的差事給楚翛送古書去了,臨走前還在嘰嘰咕咕抱怨,誰知竟就這麼撿回了一條小命。從此便視萬歲爺為救命恩人般愈發恭謹,冷不丁這麼一撞,魂兒都要嚇沒了,一聲巨響便跪在了地上:&ldo;陛下…陛下,奴才有罪…&rdo;
秋笙半張開眼睛一瞧,伸手扶了他一把:&ldo;是朕往你身上撞的,你倒道起歉來。&rdo;
萬歲爺的手誰敢接?福輝千恩萬謝地自力更生爬起來跪好:&ldo;陛下,奴才今早為淨生大師伺候早點,豈料房內竟空無一人,床鋪已被收拾乾淨,東西也全部被拿走了,奴才找遍整個御花園都未曾發現淨生大師的蹤跡,想來是已然離開了。&rdo;
秋笙心裡默默盤算片刻,從那人自天淵寺歸來至今,恰好三十天整。
&ldo;他可曾留下什麼?&rdo;
福輝從外袍袖口拿出一封信:&ldo;屋子裡除了這封信外別無他物。&rdo;
他接過信封一瞧,只見背面儼然一副那雪千里的畫像,雖只有寥寥數筆,卻萬分傳神,精妙的很。
秋笙低低一笑,將信封收入懷中,吩咐福輝道:&ldo;替朕去馬廄瞧瞧,淨生大師的那匹白馬可否留在此處?&rdo;
福輝領了命去了,秋笙捏緊了那封信,快步找了個避開太陽的小涼亭一躲,輕手輕腳地撕開了封信封口的紅蠟。
&ldo;花都驛站,半載有餘。雪千里暫且託付在此,此駒食量頗大,卻可瞬息間行千里路,勞煩照看。待一身毒骨除盡,大抵秋冬交際,再會有期。&rdo;
涼亭旁便是一簇迎春開的茂盛喜人,秋笙將這區區數十字的信前前後後看了不下五六遍,只覺那人風流自在的字跡都一五一十烙在了腦子裡,才勉為其難地輕輕收好,一面忍不住唇角帶笑,一面捂著眼睛往小竹屋走。
太磨人了,他心想。
福輝在馬廄裡晃了一圈回去復命,回到原地卻不見了秋笙,正手足無措之時,猛地想起前不久李辭對自己的諄諄教誨。
&ldo;主子平時願意去哪兒,咱們當奴才的得比正主更清楚才行。像是陛下,近來幾日有事沒事就往小竹屋裡跑,這人要是不在議政殿就是在竹屋裡頭,至於後宮你乾脆別管,都是一幫守活寡的小姑娘。&rdo;
頓時茅塞頓開,邁開步子正往那兒趕,卻見生在涼亭旁的一株迎春也不知造了什麼孽。本該是迎風花枝招展的年月,竟然凋零的七七八八,連柔韌枝條都遭了殃,本生的橫七豎八的樹枝忽然間被一根根折整齊了。沒了順風騰空起的資格,顯得格外惹人心疼,剛經歷一場死裡逃生的福輝神經過敏,這就要大吼一聲以為發現了皇城第二大驚天迷案,誰知目光一轉,登時說不出話來。
原本被茂密花簇遮住的牆壁上,儼然是剛題上的一首西江月。
&ldo;年少不識清愁,大夢幾度難安。夜闌風靜倚畫欄,看取心頭眉間。
醉裡挑燈珍瓏,星宇苦被雲掩。春光消融無人嘆,中秋月明獨看。&rdo;
不解風月的小太監覺得有點兒牙疼,不是很能理解這首騷包的怨婦詩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是可憐那橫遭災禍的迎春,覺得救命恩人這非要劈花才能作詩的雅興實在特立獨行,反正他是挺有意見。
被默默吐槽的秋笙此時正揉搓著一把迎春染了一手的香,端坐在竹屋內看信。
自然不是楚翛的那一封,信封上用來封口的並不是尋常紅蠟,而是某種送到秋笙手裡後仍然粘粘糊糊的不明黑色物體。秋笙研究了半天沒弄明白文雅脫俗的拆法,只好簡單粗暴地攔腰斬了。
那是一封來自南疆巫蠱寨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