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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但凡是還剩著一口氣含在冰冷的胸口裡,便絕不會老實躺在原地認命,彷彿只要給他一把刀一把劍,即便心知是一場無能為力的反抗,他也會拼死扛起刀劍劈開這將人逼到絕路上的命運,將胸懷中這口惡氣凌然出盡,再頂著滿頭滿臉的鮮血傷痕,投身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中獻祭般死去。
好像生來就是為毀天滅地而來,有的散下一地廢墟無可奈何人頭落地,此為亂世賊人;有的心中自有一清平世界,舍血肉之軀從頭雕琢,此為豪傑。
周雍半眯著眼看了楚翛片刻,見這人仍是一副陷入夢魘般的鬼樣,正要抬腳離開,後者卻出人意料地醒了。
他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周雍便如聞轟鳴天雷一般周身一抖,幾步調轉回去對上楚翛還沒什麼準星的眼睛,輕聲問道:&ldo;你怎麼樣?&rdo;
楚翛只是憑本能半睜開了雙眼,眼前卻仍是夢中詭異幻滅的場景,冷不防被這麼一問,空蕩蕩的腦子頓時轉不動了,沐浴在周雍擔憂緊張的目光下愣是半晌沒說話。
&ldo;算了,你先別想太多,我給你倒碗水。&rdo;周雍頭一回好脾氣地沒著急催他,幾乎是輕手輕腳地把人扶起靠在枕頭上,轉身取了個茶碗來,&ldo;來。&rdo;
楚翛迷迷糊糊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微溫的茶水入口,稍稍回了回神,定睛一看眼前人,微一愣:&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你…&rdo;又看了兩眼楚翛像是活死人一般嚇人的臉色,周雍輕咳兩聲決定先瞞過去,&ldo;你先歇兩天,這事不著急。&rdo;
楚翛伸手接過茶碗,仰頭一口喝乾,算是徹底清醒過來,這才目光灼灼地盯緊了周雍,冷冰冰地勒緊了聲線:&ldo;藏著掖著任由我瞎猜更耗神,你還是直接說吧。&rdo;
周雍:&ldo;…&rdo;
楚翛皺著眉重重敲了幾下額頭,眯著眼看了周雍一會兒,嘶啞著嗓子道:&ldo;京城…秋笙出什麼事了?&rdo;
&ldo;…&rdo;
他慢慢站起來,面無表情地俯視著閣主沉默半晌,不想被對方比他更陰更狠厲的眼神反瞪了回來,妥協似的張了張嘴,話沒出口,卻猛地偏過頭去:&ldo;不是大事,你這副德行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去了再給人添亂…哎你別動!&rdo;
為了證明&ldo;給人添亂&rdo;純屬無稽之談,楚翛竟不顧那把破骨頭,撐著床板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了,甚至耍小性一般避開了周雍伸過來的手,說道:&ldo;大事小事我自會判斷,你且先說。&rdo;
周雍垂死掙扎一般跟他大眼對小眼相視了半天,終於放棄抵抗:&ldo;好好好,你先靜靜心,別亂了心脈氣血。&rdo;
聞言,楚翛瞬間便收起一身戾氣,轉而掛上了一臉討好的微笑:&ldo;好說。&rdo;
周雍斟酌著詞句:&ldo;你離開京城後沒過幾日,天城一幫豪奢便藉口朝廷剝削壓迫結幫起義造反,看似官逼民反,實則早有預謀,那個□□頭子鄧七,後經調查發現是北驪族長拉圖的義子。此事正巧做給當時正在天城的董琦看了,此人一回京城便上報啟奏,文官大概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一點小□□就把他嚇破了膽,或多或少有些添油加醋,秋笙一時血熱就坐不住了,一馬先行,帶了花都的親軍就親自去了…哎你悠著點別那麼激動,□□已經平定了。&rdo;
楚翛一聽到那人掛甲親徵,胸口裡的氣就喘不太順利了,極力壓制著嗆咳了兩下,擺擺手示意周雍繼續。
周雍:&ldo;他在花都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