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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算是半個習武之人，這一掌之後又是一掌，連鋼筋鐵骨的桌子都要撐不住了，更不用說軟骨頭的蔡杜，此人欺軟怕硬，見了真招兒早嚇趴了：&ldo;改改改…臣這就改…&rdo;

秋笙見狀滿意地揮揮手：&ldo;蔡大人慢走，恕朕不送。&rdo;

哪個敢讓皇帝送？蔡杜恨不得是一張臉貼著地滾出去的：&ldo;臣不敢，不敢…&rdo;

蔡杜前腳一走，楚翛就撩開簾子倚著房柱輕聲嘆道：&ldo;陛下審訊審的好功力。&rdo;

秋笙回頭親自把簾子繫上，笑道：&ldo;比不上你…別老是看那個勞什子的醫書了，跟我去醉花樓聽聽曲兒。&rdo;楚翛手中正捧著那一本去而又回的《黃帝內經素問》，書頁翻過幾張，已經快讀到尾了。

他聞言，偏頭看了眼放在小茶臺上的手寫文稿，見上一節已經收了尾，便順手拿了一件外衫答應下來：&ldo;為何去會你那舊友？真急著用錢要抄他家不成？&rdo;

&ldo;還不急著抄，這不還有你給我掙錢麼，賣摻了水分的□□這招兒多妙啊，&rdo;秋笙正要上手替他理理衣服，卻聽了那頭不堪重擊的桌子發出一聲□□，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挽救了上面的茶杯酒具，卻不可避免地灑了一身的紅茶。

&ldo;阿翛，&rdo;他一回頭，恍惚間那股流氓氣兒又飛出來了，此人掛著一身的湯湯水水魂兒似的飄了過來，一面飄一面軟著口氣誘哄，&ldo;我衣服都濕了，給我件你的穿穿唄。&rdo;

楚翛不為所動：&ldo;回你的寢殿換。&rdo;

秋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ldo;不回，哪有到了媳婦兒的地盤還要回去換衣服的道理。你看啊，咱倆身形差不多，雖說你比我瘦點，但衣服大看不出來什麼，換件衣服而已，你有事沒事想那麼多幹什麼？難不成，&rdo;他湊近些，擠眉弄眼地質問，&ldo;你心裡有鬼？&rdo;

說的好像心裡有鬼的人不是他一樣。

楚翛眯縫著眼睛一笑：&ldo;我不是你媳婦兒。&rdo;

眼看著&ldo;講道理&rdo;失敗，大流氓使出撒手鐧，上前一把捏住了楚翛的假臉皮：&ldo;你不借，我揭了你的皮！&rdo;

雖說萬歲爺不追究，那天的事兒就算翻篇，但楚翛顯然更享受當和尚的日子。免了那些凡俗禮節不說，就是秋笙天天往這兒跑，也沒人敢像以前詬病&ldo;楚公子&rdo;那樣造謠他有龍陽之好，倒是省了不少事。

現在要是以和尚的身份露了面，豈不是再起一陣子事端？

楚翛看著死皮賴臉的萬歲爺，扒拉了半天鹹豬手無效，只好緊緊捂住了自己的面具。

…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醉花樓跟前，秋笙正要正大光明走進去，卻想起來楚翛臨時罩上的那件外衫居然是淡黃色的僧袍，剛邁出去的步子硬生生收了回來，回手一把拉過楚翛閃了兩下，跳上了房頂。

&ldo;來青樓你穿這個…&rdo;秋笙皺著眉上下看看，&ldo;不太好。&rdo;

楚翛大爺似的翹腿坐在青磚瓦上，抖抖衣角把僧袍上繡的&ldo;天淵寺&rdo;三個字大咧咧露出來：&ldo;怕什麼？又不幹壞事。&rdo;

敢情你有面具，丟的不是你的臉。

秋笙既不想因著這小事鬧彆扭，又不敢因此丟了天淵寺的面兒，只得風采全失地趴在瓦片上偷偷琢磨樓內地形，判斷等會兒撬了窗如何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順利抵達寧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