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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斯顯然是沒料到會在最後這一下摔個狗吃屎,表情顯然是有一瞬間的僵硬,但老狐狸畢竟還是老狐狸,這樣難以置信的神色僅僅存在了片刻便蕩然無蹤。他緩緩將右手撤到背後,似乎是心平氣和地露出個微笑:&ldo;楚公子,真是料不到,你我居然會在這種地方會面。&rdo;
&ldo;前輩這般說倒是折殺楚某,此番是晚輩的榮幸,&rdo;楚翛迎著他那一看就不懷好意的笑容揚起頭,習慣性地笑起來,&ldo;能與前輩在逃脫路線上達成共識,實屬晚輩僥倖。&rdo;
王九斯藏在背後的手輕輕從衣袖處摸出了個小包裹,漆黑的密道里伸手不見五指,他不動聲色地將左手也悄悄背了過去,一面慢慢摸索,一面哼笑道:&ldo;事到如今,我已無話可說,楚公子若是想要那黃金千兩,綁了我面聖便是,何必在此多費口舌?&rdo;
話音落下,對面竟好半天沒動靜,王九斯疑心是對方發覺了自己的小動作,心驚膽戰地停了手,剛要琢磨著再說些什麼拖延時間為好,便聽得楚翛一聲低低的嘆息。
他甚至來不及將雙手自身後收回,只覺一陣輕微的小風蹭過他的耳畔,緊接著,手腕便被狠狠擰住了。
&ldo;你…&rdo;
楚翛手腕一轉,從他緊扣的手指間奪過了那隻小布包,開啟細細聞了聞裡頭的粉末,輕笑一聲,將其盡數灑在了地上。
&ldo;可惜了啊王大人,您這般赤膽忠心,為保住他們一個秘密竟心甘自赴地獄,可是看樣子,您的君主還是不太信任您呢。&rdo;
王九斯在黑暗中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低吟淺笑的對手已趁著他這片刻愣神的空擋,從他的左手中順走了火石,僅僅是雙手輕搓一下,便剎那間照亮了整片醉花樓密道口,王九斯穩住心神,在那雙閃著火光的眼睛裡,竟然看到憐憫與同情。
心理防線正在分崩離析,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完全不顧及他的想法,竟是探出舌尖舔了下嘴角,他一面無聲地笑著,一面在火苗蔓延到手指尖上之前,滿不在乎地將兩塊火石拋擲到了地上。
王九斯那一瞬間竟下意識地彎腰半蹲下來,生硬地做出了個要接住那團火光的動作,卻在那疼痛即將灼燒到指尖時驀然收回了手。
灑在地上的,是鄧七曾給他用來防身的赤血。
然而,那本該呈現無與倫比爆炸威力的炮彈,卻任由那團火平靜安寧地落在了上頭,閃出些星星點點的火光,半刻之後,倏然熄滅。
四周再度歸為一片寂寂的徹骨黑暗。
胸口的天狼圖騰猛然間一陣難以抑制地鈍痛,像是那把被炮彈灰燃滅了的火熾熱地燒進了他的心肺,沿著面板骨骼一路向上,將腦中那些曾經死不相違的誓言燒了個乾淨,留下一堆焦黑的渣滓。
楚翛一言不發地靠在牆壁上,居高臨下瞧著他不斷顫抖的脊背,輕輕地合上眼睛。
鄧七用來糊弄王九斯並且騙取此人信任的,只不過是當年秋笙賣給樓蘭和鬼覺的啞巴□□,充其量不過起個照亮的作用,爆炸力還趕不上年節時家家戶戶放的太平花。
這缺德東西追根溯源還得深究到楚翛身上,不過他此時卻並無精力閒情安慰此人。
他確實是太累了,如若此時是他一個人呆在這裡,不出片刻保準睡得如死豬一般。
地道里並無地龍之類的取暖裝置,唯一的熱源剛剛也被楚翛浪費掉了,四周的溫度正以可感的速度迅速降下去,楚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斜眼一看,見王九斯依舊以同一個姿勢跪趴在地上,長嘆一聲,伸手去攙他:&ldo;跪給誰看?就算還在正月裡,也沒有晚輩給長輩壓歲錢的道理。&rdo;
王九斯像是一灘被抽筋剝骨的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