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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他的面孔，見他不說話，便接著說：&ldo;劉美人晉位的事，臣妾已與陛下說過了。若到時候獨獨給她一個人晉位，未免冷清了些。自然，若陛下只要劉美人一個，此事便當臣妾沒提過……&rdo;

好一會兒，才聽清他答的話：&ldo;……朕只要你一個，朕只要你一個……&rdo;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再要他。我恨透了他的母親，恨透了他的劉碧君，恨透了他的虛偽無情。為什麼當年我要嫁給他。我縱然醜陋嫉妒，百般不是，活該尋不到良人，也能一個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慈母胞兄庇佑下，平安順意度過一生。

我說：&ldo;臣妾不敢。臣妾兒時啟蒙學的便是《關雎》，縱然至今仍做不到不怨不妒，也該識得大體，為陛下廣納賢妃，開枝散葉……&rdo;。

蘇恆說：&ldo;朕自己去與母后說。&rdo;。

他起身走了，我不知何時已靠在床頭。

抬手遮了眼睛，聽外間風吹枝葉、窸窸窣窣，屋內漏壺落水、滴滴答答。

往常早該平靜下來，今日卻只覺腦中一陣狂風、一陣驟雨。生生要把人逼瘋了。

其實韶兒在太后那邊，未必會受什麼委屈。可是我腦中一閃而過的，卻儘是他遭受欺凌虐待的情形。我今日該早些起來的，我怎麼能讓韶兒一個人去長信宮裡？

他那麼小就落在劉碧君的手中。他還不太懂得防備人，只怕劉碧君餵他些什麼，他也就吃了。

我很清楚，若是劉碧君的兒子落到了我手裡，我也僅僅能容他活著罷了，斷不會讓他討得一點便宜。而劉碧君縱然比我多了個&ldo;賢淑大度&rdo;的美名，可她若真能一視同仁，蘇恆當年也不會把韶兒留在宣室殿，親自撫養。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想找個人抱著，埋頭痛哭。

卻沒有這樣的心緒。

我說：&ldo;備車。&rdo;

撕破臉便撕破臉吧。被漫天要價也罷，我認輸了。我要親自去長信殿，馬上把我的韶兒接回來。

第22章外廷

撕破臉便撕破臉吧。被漫天要價也罷，我認輸了。我要親自去長信殿，馬上把我的韶兒接回來。

我匆忙換上大衫，扶著紅葉的手，一路往殿外急趨。

出了門才想起來，忙又將紅葉推回去，道：&ldo;你留在殿裡。&rdo;

太后忌諱紅葉有些年數了，我不能讓她也落到太后的手裡。否則到時候我顧此失彼，便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紅葉還不放心，非要跟我去，我便拉了她的手，低聲音道：&ldo;你若真想幫我，就保護好了自己，我現下心裡慌，實在顧不得別人。你若一個人不踏實，就去見見周賜……&rdo;

周賜是個能起死回生的。能得他一句真言，我與韶兒的日後便保住了一半。

紅葉這回終於沒有再推拒，&ldo;我去找他。小姐放寬心思，太后畢竟是太子殿下的親祖母……&rdo;

……但我並不是太后的親兒媳婦。劉碧君更不是韶兒的親娘。

我說：&ldo;我曉得。&rdo;

馬車一時還沒有備好，我等不及，便要先走。

外間天光明媚，風卻略有些大，涼意透衣而過。

我才走了兩步，便見入畫從階下迎上前來，我行得急，她來不及跪拜，糙糙福了福身，道：&ldo;娘娘，陛下讓奴婢來傳話&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