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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人仍在過去,走出去的人渾不似當初。
三千年一晃,白駒過隙,曾經拼了命換來的東西,最後也不過如此。
喜歡的人仍舊喜歡,廝守卻是一場泡影。
罷了,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他和宣離的緣分真的走到頭了,只是可惜,他還沒好好看一看他,就結束了。
「殿下,鳳陵得你,三生有幸,此去定當無悔。」那一直站在拂羽身前的人終於開了口,拂羽黯然的點了點頭,一瞬間似乎卸下了什麼包袱。
那沉沉壓在他身上幾萬年的大山,從角落開始破碎,而後轟然坍塌,就如那日破碎的神祠,這世上有關他的東西,一步一步終於都消散了。
眼前的令牌變作拂塵收回去,拂羽站在原地,頓了片刻,問:「我就待在這裡就行了嗎?我還能不能」
「小白!」
耳邊突然「嘭」的一聲,緊接著虛晃的結界破開一個大洞,底下衝上一個通體玄衣的男人,他滿手都是血,腳步踉蹌的擋在拂羽身前,身形搖搖晃晃,眼神卻死死盯住對面的人。
下方的結界不知何時已經癒合,而對面的人,終於在此刻沒有了慈眉善目的笑意,他冷冷的盯著宣離,就像看一個不成器的孩子,惋惜又憤怒的開口:「鳳陵,胡鬧什麼?」
拂羽被人擋在身後看不清表情,下意識伸手想要安撫眼前人,卻在手放上的一瞬,才驚覺自己只是個透明的人影,他慌忙的出聲喊宣離,那人聽見他的聲音愣了一下,繼而淡淡的:「我沒事,你躲在我身後。」
和緩的結界裡驟然颳起一陣狂風,衣擺被吹的四處飄散,宣離嘴角滲出了血,不言不語,只是執拗的擋在人身前,不挪動半分。
氣氛緊繃起來,身後突然伸出一隻大手,一把將拂羽拎了起來,宣離渾身爆發出金光,靈氣直衝虛空與那大手對峙著,他眼睛通紅,手心裡隱隱浮出幽暗的紫色。
拂羽感覺自己要被扯碎了,他喘不上氣,更看不清人,恍惚間,周身突然傳來劇烈的灼熱感,一簇紫色的火焰燒上抓著自己的大手,自己身上卻一點也沒燒到。
「放肆。」
沉渾厚重的男音響起,那是屬於高不可攀的上位者的威嚴。
拂羽從虛空跌落,輕飄飄的跌進一個泛著腥濕的懷抱,宣離瞳色血紅,眨了幾下似乎怕嚇著拂羽,匆忙將人放下來便又轉過了身,這次他為拂羽的魂魄加了一個印。
他往前走了幾步,腳下漫出一片刺目的紅,血順著他的袍擺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整個人就像是在血裡浸了一遍。
他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
宣離這輩子,沒爹沒釀,孤孤單單便也無人可拜,仙界不用拜禮,六萬年光陰裡,除了和拂羽成親那一次,他沒跪過任何人。
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他低著頭,雙手匍匐在地上勉力支撐著自己,「鳳陵乞求尊上,留他一條活路,鳳陵願以一切來換。」
頭磕了下去,血水在他身下積出淺淺的小攤,銀白的髮絲上也都是血,拂羽束手無策的待在那一方結界裡,酸楚卻又不想哭,只輕輕喚了一聲:「阿陵」
「鳳陵,乞求尊上。」頂天立地的三界帝君,跪伏在一片血色裡,卑微的乞求上蒼憐惜,他半身磊落無牽掛,渾身就這麼一點念想。
「鳳陵,時至今日,還不曾參透嗎?生死輪迴,皆是命裡的定數,豈是你我能輕易改變的?」
他的視線突然透過宣離落在拂羽身上,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上蒼有好生之德,如若能生,又何須死?」
那人終於抬起了頭,左右搖晃了許久才勉強撐起來些,他的聲音仍然沉靜,只是少了些氣力,聽著哀傷淒切:「如何才能救他?」
「阿陵」拂羽又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