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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語氣嚴肅的說:「鳳陵,天庭凋敝,妖界重傷,人間災禍橫生,地府也是一團亂麻,你被困在這天上也有幾萬年了吧?」靈漪轉過來若有所思的盯著宣離,宣離沒應他,等著他的後文。
「數萬年前心愛之人被逼著死去,到現在都耿耿於懷吧?」他故意將語調拉長,像是在給宣離足夠的時間追憶,「如今重活一世,前塵舊怨都拋下,仍還要受制於人,這麼一副好皮相,卻沒生的好命數,日後數萬年,你忍心讓他一個人嗎?」
宣離心緒一動,就聽人繼續說:「他心心念念為了天界,天界給過你應得的嗎?當率兵攻打魔界,孤軍奮戰,被魔族生擒之時可有人來救過你?哦,有過,玄生宮的小兒子來過,呵」靈漪笑的一下,像是為宣離不值,「你為了保四方神土,殫精竭慮,天界妖界樹敵無數,天君可曾念過你一句好,實不相瞞,當日天君提劍踏上赤金臺時,正是受了紫魔音的侵擾,箇中緣由不需要我再細說了吧,若那一日沒有人攔著」靈漪沒有再往下說。
若那一日
沒有人攔著,今天便沒有宣離了。
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這些事他多數都是知道的,但自己知道,和別人親口講出來,差別難以相量,那些痛惜的情感像被撕開了口子,寒風呼呼的吹進來,讓人承受不住,魔君說的句句屬實,字句都像一把刀,兇狠的往他心上插。
然而仍沒有完。
「即便如此,你也還是要為他們賣命嗎?」魔君看著他,收起一貫的玩鬧,語氣痛惜,「鳳陵,人生短促,你與心愛之人都不曾蹉跎過時日,為何要浪費精神在這些事兒上?如若再出一場意外,天人永隔,你拋得下嗎?他已經追了你幾萬年,還有幾個幾萬年能等呢?」
宣離愣在原地不再說話,面色蒼白,顯然是聽進去了。
「你早就不欠天上什麼了,這些年你做過的樁樁件件哪一件抵不掉曾經的恩情,早就還完了,鳳陵,好好想想吧。」
靈漪的話停在這裡,視線卻仍舊黏在人身上,灼熱的讓宣離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看他,是靈漪,還是拂羽?
大殿徹底沉寂下來,只剩宣離略微急促的呼吸泛起點點漣漪,他似乎被說動了,喉頭上下滑動片刻,艱難的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第47章
拂羽醒來時人在棋盤前坐著,日光穿過門窗,星星點點落在他身上,記憶裡有一團模糊的背景,他看不清,隱隱約約記得似乎是宣離。
他又夢見他了嗎?
自從答應了宣離不再打擾,兩人唯一的相見便是在夢裡,夢裡的宣離依然溫柔細膩,彷彿還是多年以前,他在屋後種了一片山茶花,那人整日整日的躺在搖椅上不願意動,眼睛閉著,嘴皮子卻不停,天南海北的扯,日子就那樣一日一日的過,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拂羽站起來,腿腳已經麻了,他撐著棋桌,在原地緩了片刻,才推門往出走。
門前的碎玉池水聲潺潺,他眯著眼睛,剛揉了揉脖頸,猛然發現院裡的藤椅上坐著一個人,一個愣怔「嘭」的撞在了後面的門框上。
「嘶」
宣離回過身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神色十分自然:「醒了?」
拂羽錯愕的看著眼前人,不明白這是什麼個情況,然而宣離只是輕聲問了他一句便自顧自的轉回去繼續喝茶,手裡的熱茶還冒著氣,拂羽盯著人的後頸,突然走上前去,奪了那人的茶盞氣勢洶洶的吻上去。
管它是不是夢呢,管它恩怨情仇,人都在眼前了,還剋制個什麼勁兒。
宣離只呆了一秒就側身錯開了拂羽的攻勢,拂羽本就決定的草率,手裡又端著一杯熱茶擔心灑在人身上,他的另一隻手放在椅背上,見人躲開,不甘心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