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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經地擔憂，蕭縱卻是輕輕一笑：&ldo;太傅又多慮了，你這樣是要跟秦王開戰不成？拓跋鋒面聖，他能帶多少人？皇城裡一切如常罷。&rdo;

韓溯還要說什麼，蕭縱抬手止了，想到什麼又道：&ldo;秦王進京一事，你們暫且不必聲張，朕還不想太多人知道。&rdo;

韓溯任不悔對看了一眼，不解。

&ldo;朕的耳根子想多清淨幾天。&rdo;天子如是道。

正事議完，時辰已不早。蕭縱因為秦王的這道摺子，黃了跟弟弟子侄們一道吃飯的約定，從朝陽宮門前直接返回了御書房，這會兒還空著肚子。他瞧著十有八九跟他一樣也餓著的韓溯跟任不悔，起身走下御座：&ldo;兩位愛卿沒用過膳吧？陪朕在宮裡吃了再走。&rdo;

兩人正要謝恩，這時外面傳進一道氣喘吁吁，焦急顯然又極力想要鎮定下來的聲音：&ldo;皇上……大事不好，泰王殿下落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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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韓溯和任不悔只來得及驚了驚，眨眼就見蕭縱衝到門前，霍地開門出去，廊道上傳來惡狠狠地斥責聲：&ldo;你們怎麼照看泰王的！&rdo;

內侍沒怎麼見過皇帝發怒，哆哆嗦嗦地小跑著跟在天子身後，瞅見龍顏上冷冷地神色，小腿頓時一軟，險些滾到廊下去。天子終究是天子，脾氣再好，吼上一嗓子那也是龍吼。

今上對泰王的寵愛宮裡哪個不知道？

內侍邊小跑邊結結巴巴稟告：&ldo;奴才們該死……該死，泰王殿下今日沒見著陛下，不大……高興，午膳都不肯吃，在飯桌上跟幾個小王爺鬧了起來，奴才們勸不住，殿下鬧了脾氣跑到園裡，就爬樹，奴才們拉不住，殿下沒留神……從樹上落在了清泉池裡。奴才伺候不周，奴才該死，皇上……&rdo;

蕭縱匆忙趕到朝陽宮，進了泰王寢房，一屋子的宮婢內侍跪著不敢吭聲。泰王蕭弘已被救起，正昏迷著，御醫在給他把脈。

蕭縱走近榻邊，榻上的蕭弘頭髮濕漉，昏睡中像是很不安穩，眼瞼一直在顫動，英挺的面容泛著青白，發白的唇微微龕動，逸出極小聲的囈語：&ldo;哥哥……&rdo;

蕭縱心中隱隱作痛。

御醫診過脈，向蕭縱回稟：&ldo;泰王殿下無恙，只是嗆了幾口水受了驚，很快就會醒來，陛下無須太過擔憂，臣給殿下開個方子壓壓驚。&rdo;遂有宮婢跟著去拿方子煎藥。

蕭縱坐到榻邊，伸手拂開黏在弟弟臉上的幾縷濕發，看著他昏睡中的面容，嘆了口氣。

蕭弘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如今唯一活著的兄弟。輕輕握住弟弟露在薄被外的手，那手掌裡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蕭縱下意識的摩挲了幾下，低頭一看，蕭弘的手修長而指節分明，可指甲縫裡全是汙泥。

蕭縱皺眉，一旁伺候的內侍見了小聲說道：&ldo;殿下今兒一早起來就在園子裡挖土捏泥人，捏了整整一上午呢，說是……要給陛下您看的。&rdo;朝著寢房角落瞥了瞥眼，那裡確實七零八落散著些泥塑，只是，兔子沒了腦袋，老虎腰斬成兩段……

&ldo;今兒皇上忙於政務，午膳沒過來吃，王爺千歲上了脾氣把捏的泥塑全砸了。&rdo;

蕭縱盯著那些泥糰子片刻，轉過眼再看皇弟。蕭弘的面容稜角分明，昏沉裡微蹙著眉峰，顯出一抹不同尋常的沉穩剛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