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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縱閒悶坐了片刻,不由自主地,韓溯在亭子裡輕輕淡淡說的幾句話翻滾在腦中。
不強求他對付秦王,不追問他個中緣由,卻只用一句話提醒了自己坐在帝位上的立場。
他不知道他的太傅是從何時開始把他看得這麼明白,瞭解他,順著他,也以退為進告誡他。他一直覺得太傅樣貌斯文,風致在外,性情上有些刻板拘謹,說直白些在某些人情世故方面可能有些木訥,雖有才情滿腹,也身居高位策謀朝堂,但其實很好懂。
他一直這麼認為。
可近些時日,他卻突然有些不大懂太傅了,他不懂太傅有時候突然竄起來的隱隱強勢,也不解那些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的溫和,比如,茶包,更加不明白,那個迷迭散。
他不想揣測迷迭散背後有哪樣的因由。
想到迷迭散,不免連帶想起些別的,蕭縱揉了揉額,他還是不要再想了罷。
又坐了片刻,蕭縱起身自桌案上拿了卷書冊,到一旁小榻上半躺著翻看起來。沒多久,便覺得有些困,朦朦朧朧地真睡著了。
這一覺,他卻睡得十分不稱心。
蕭縱做了個夢。
這個夢,他感覺是從他躺下沒多久就開始了,一直夢到他睡醒過來。做夢的期間,他有很多回想要把自己提前弄醒,拼命睜眼,蹬腿,抓床褥子,但就是一直醒不過來。
他夢見自己處在一間昏暗的房中,室內所有的東西都影影綽綽模糊不清,透出一種異樣的妖嬈,他在模糊不清中被一副十分壯碩的身軀壓在底下,那身軀太壯太偉,壓下來跟座小山一樣,他在底下別說動一動,連喘口氣都覺得費勁。一隻大手操著他的後腦接連不斷地向他喉嚨深處餵口水,他想抗拒,但牙關跟蘇了一樣合不上。最後,他只能心急如焚抵抗無效被扒去衣袍。
蕭縱一身薄汗渾身乏力混混沌沌從榻上撐起身,輕喘了口氣,定神許久,轉頭朝寢殿一角的滴漏看了看,酉時過半。
內侍王容一臉擔憂地捧著洗漱用具候在榻邊,垂眼瞧了一眼鋪在小榻上那一襲被抓擰得有些不成樣子的絲絨薄褥。&ldo;皇上……您,您沒事吧?&rdo;他方才進來想看一看主子睡了多時是否要起了,湊近了只見主子閉著眼躺在榻上扯著褥子又喘氣又咬牙。
蕭縱默了片刻,接過王容遞上的熱巾擦了把臉,一臉灰敗,半晌,吐了兩字:&ldo;沒事。&rdo;
他已經不是頭一回做這種噩夢了。
&ldo;皇上,奴才們照您的吩咐在御花園中給幾位小世子弄個廟會,已經辦好了,&rdo;王容看著天子的臉色,小聲道:&ldo;您現在就與小殿下們去瞧瞧麼?&rdo;
蕭縱聽了,沉默片刻,強打起幾分精神,從榻上起身:&ldo;先著人請殿下們過去,朕沐浴之後就到。&rdo;
王容應命退了出去。
蕭縱沐浴更衣之後到了御花園,幾個侄兒除了最小的蕭鑒因著午睡晚了現在還沒起,不在,其他三個娃都已經站在了御花園中一眾宮僕花了半個下午造起來的廟會前。
蕭縱定了定神,再提起幾分精神,剛要開口,侄兒蕭浚卻搶先朝他開腔:&ldo;叔,這就是你說的廟會?&rdo;
眼前的御花園,各處樹枝丫上,假山石上,亭臺樓閣簷角畫棟上掛滿了各種花燈,映著夜空點點繁星,異常炫目美麗。
蕭縱還沒來得及點頭,一旁蕭禮接著道:&ldo;廟會不是應該有唱戲的、賣藝的、雜耍的、說書的、各種買賣小玩意兒的,還有很多小吃麼?&rdo;轉眼朝&ldo;廟會&rdo;瞅了瞅,&ldo;這是怎麼看都只是燈會,不是廟會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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